尽管戴煦对万倩父亲的状态也不是特别的放心，不过既然他坚持不要送，他们也只好尊重他的意愿。万倩父亲离开之后，汤力、戴煦和方圆便坐了下来，打算把目前为止手上的信息汇总一下，然后做一下梳理和总结。

“假如咱们先暂时把万倩也给算进来的话，那手头的这个和小木头人莫名其妙扯上关系的案子，受害人就等于是有三个了，”戴煦盘算了一下，说，“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经手的第一个被害人是柯小文，第二个是段飞宇，第三个是万倩，但是考虑一下段飞宇‘留书出走’的时间点，还有那具疑似段飞宇的男性尸体被确定的死亡时间，不难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来，实际上段飞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被害人，当初一封离家出走信，还有段飞宇原本就有过的离家出走的前科记录，就成了一枚非常成功的烟雾弹或者说障眼法，让家长丝毫没有引起怀疑和警觉，甚至还为了顾全孩子的脸面和前途，帮忙在学校那边遮掩。”

“而且这样一来的结果，也是让咱们在发现段飞宇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也被干扰了视线，形成了一种段飞宇有嫌疑的假象。”方圆补充了一句。

汤力想了想，点点头：“看来凶手对段飞宇的个性有一定掌握。”

“或者说，凶手对这三名死者的个性，都还是了解的十分清楚的。”戴煦说，“万倩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个咱们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也先不去加以评论，就单说前两者，柯小文的尸体现在来看，是状况保持的最好的一个了，虽然被火车的车轮把一只手压坏了，整体影响并不算很大，法医方面也已经得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他生前被人注射了双氧水的时候，并没有反抗的举动，并且从尸体上也找不到任何生前可能因为抵抗留下的伤痕，或者捆绑束缚的痕迹。段飞宇的尸体虽然泡了比较久的时间，但法医也还是认为没有明显肢体搏斗过的迹象。两个人虽然一个是注射，一个是口服，但是都没有抗拒的反应，不得不说这绝对可以算是凶手的一种本事，不管是欺骗还是胁迫，两个被害人确实都没有违背对方的意愿，照做了，这也是对被害人性格掌握清楚的一种表现吧。”

“这三个人，除了是同学之外，有共同点么？”汤力问，他之前也有帮助着一起做过一些辅助的调查工作，但是涉及到一些具体的信息就没有戴煦和方圆他们掌握的那么清楚了，所以现在还需要向他们进一步询问了解。

“他们除了是同学之外，共同点不算多，差异倒是挺明显的。”方圆回答说，“两个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柯小文的个性比较懦弱，不喜欢与人争执，遇到挑衅或者刁难，宁可选择退缩回避，但是段飞宇就正好相反了，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是一个性格比较乖戾的人，有自虐自残倾向，身边的人因为知道他有自虐自残的这种倾向，对他也普遍比较畏惧一些，这可能是这两个人在个性上面最大的差异和区别。但是如果说共同点，也还是有的，学习成绩这方面就可以算是比较有说服力的一点。段飞宇比较倾向于状态型的，学习成绩不够稳定，但是一旦发挥的好，就会表现的非常让老师惊喜。柯小文那边，虽然他的班主任邓老师对他的评价并不是很好，但是也主要是出于主观上的排斥贬低，到底是因为对柯小文个性比较不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单凭成绩来看，柯小文的成绩在班级里也是可圈可点的，并且十分稳定。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共同点还体现在这两个人都具有参加一所重点高校自主招生的资格。”

“你还忘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点，柯小文和段飞宇这两个人的性别也是一致的。”戴煦提醒了方圆一句，然后继续说，“所以这么一比较，反倒是万倩的出现，让人不得不觉得有点奇怪。首先前两个死者都是男性，唯独万倩是一名女性。其次万倩的成绩在班级里面好像也只是中等中的中等，没有一点出挑的地方，就连她父母也都分别提到过，万倩之所以不用担心被考试之后淘汰出流动重点班，这里面多少也得益于父母和班主任邓老师的‘沟通’。所以说成绩对于万倩来说，是根本就不能够被算作是一个亮点的，非得说她有什么比较出众的地方，说一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可能就只剩下相貌这一点了。”

方圆想了想，虽然说出现场的时候，因为万倩遇害之前毒性发作，所以承受了一定的痛苦，看起来表情有些狰狞，一张脸都有些扭曲变形了，但是至少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是那种身材苗条匀称的类型，皮肤也比较白皙。方圆隐约记得之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万倩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又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现在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之间回忆起来，她之所以对万倩的名字感觉比较熟悉，是因为之前确实又听到别人提起过，并且还就是在办公室里面。

“你记得第一次有柯小文的同学跑来找咱们打听情况，说什么小木头人的诅咒之类的这些，当时有两个男生，一个叫孔胜瑞，一个叫张超，这两个人从调侃当中，都被人说出了他们对万倩存在比较特别的好感。”她对戴煦说。

戴煦点点头：“对，这件事我还有印象，所以说，由此可见，万倩在学校里面的异性缘还是比较好的，光是自己班级里就有至少两个男生对她比较青睐。”

“那凶手针对这三个人的动机，也应该不太一样。”汤力在听戴煦和方圆总结的时候，很少开口评价，一般只在涉及到结论的时候，才开口说一句半句。

“是啊，虽然万倩和柯小文、段飞宇都是同一个班上的同学，而且也和他们两个一样，都是死于中毒，但是他们三个人从凶手的角度来讲，因为性别和学习成绩的区别，可见动机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前两者的情况让人觉得更有可能是一种扫除障碍，消灭对手的意图，至于万倩么，就应该是属于其他方面的原因了，也可能是因爱生恨，也肯能是别的什么缘由。这个就得进一步验证过之后才能有结论了，”戴煦想了想，扭头对汤力说，“现在法医那边关于万倩的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有两件事需要咱们去做，一件事是从万倩的手机、电脑还有日记本着手，掌握一下万倩近期的思想动态，和她父母也未必都知情的其他个人情况。还有一件事，是去一趟高中那边，和万倩的班主任邓老师再详细的聊一聊，了解一下包括万倩在内的这三个人的总体情况。你比较愿意选哪一个？”

“我选去学校。”汤力毫不犹豫的说。虽然说去学校代表着要和别人沟通交流，但是至少走访和询问班主任老师，这就好得多了，相比而言，他更不愿意去查一个十八岁小姑娘的日记、手机这些东西，所以做出选择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