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萧挽歌关好院门,然后带着昭昭,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天黑之后村里的路上便没什么人了。
所以萧挽歌带着昭昭走在路上,并没有人看到。
她带着昭昭先是去了一趟村长家。在村长家待了近十分钟后,便往支书家过去。
在支书家同样待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她将昭昭留在支书家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快速的往回赶。
回家时她怕被白采萱他们看到,所以跟出门时一样,又是走的后门。
从后门进到家里,在家里待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快步的走了出去。
而她刚出去,隔壁院子里的白采萱,就从自己房间悄悄溜了出来。
天黑之后她爸妈是不让她出门的。
但是她今晚上有事情,必须得出门一趟。
她动作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猫着身子像个小偷一样的走到后门处,从后门离开了白家。
……
七八分钟后,萧挽歌到了村里的晒谷场这儿。
这晒谷场是早些年修建的,晒谷场的坝子宽敞,坝子边上还有两个仓库。
平时的仓库都是上着锁的。而此刻,有个仓库的锁明显被开了。只是夜色下,很难发现。
萧挽歌在晒谷场的中央站定,她望了望身后方向。
瞧到夜色下那道急匆匆的身影,她唇角微勾,脸上划过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跟她想的一样,这白采萱果然是迫不及待的过来了。看来白采萱心里真的很着急呢。着急说服她将昭昭卖掉。
懒懒的抱起双臂,她弯身坐在地上,等着白采萱到她跟前。
而白采萱到了晒谷场上便喊她:“挽歌……”
她声音有些小,似乎生怕声大了会被人听见。
萧挽歌微微抬头看她一眼:“嗯……你来啦。”
白采萱走到萧挽歌跟前,她垂眸睇着萧挽歌,有些不满的说道:“干吗约在这儿,就像平时一样约你家里不成吗?大晚上的约在外面,又冷又黑的。”
以前她都是趁天黑了悄悄去萧挽歌家里。在家里多好。至少不会这么冷。
萧挽歌微微挑眉:“不是你约的我吗?我以为你想约我谈事儿呢。”
白采萱:“……”今天晚上明明是萧挽歌先约的她。不过她也确实想找她谈事情。
所以她皱了皱眉,没有反驳萧挽歌的话,而是顺着这话说道:“我是有事找你。挽歌啊,你说你咋回事,你怎么想着对战瑾昭那小子好?那小子又不是你生的,你现在对他再好也没用。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我说我外婆村子里有个婆娘,也是后娘。她为了当好后娘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她继子好。可是她继子长大后呢,根本不孝敬她。还将她赶出了家门。挽歌,你现在对战瑾昭好,他长大后肯定也跟那继子一样的。毕竟你不是他亲娘,他心里肯定无法接受你的。”
她迫不及待的劝说着。而这种劝说的话,她以前说过很多遍。
以前她都可以劝成功,今晚,她觉得一样可以成功。
萧挽歌听着这些话只想嗤笑。
有些后娘对继子好,或许是得不到回报。但她知道昭昭那孩子是个好的,昭昭怎么都会回报她的。而且她对人家好也不是冲着回报去的。
她喜欢昭昭那孩子,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看着他懂事乖巧的脸蛋,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不求回报的才是一个母亲。而她想当的,正是一个母亲。
懒懒的看了白采萱一眼,萧挽歌道:“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待昭昭的。那天我摔倒了他一直不离不弃的在床边照顾我,他能待我好,能待我像亲娘一样的。那我也要诚心的待他,将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
“挽歌!”白采萱听到这话气极。她眉心紧紧的皱起来,眼眸带着不满,又带着一丝怨毒的看着萧挽歌。只是她以为夜色能掩住她眼里的东西。但殊不知,萧挽歌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白采萱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是不是傻?战瑾昭那是在跟你做戏呢!他根本不可能将你当做亲娘。那孩子鬼心眼多得很。他肯定是想着你摔倒了,在你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就能获得你好感。获得你好感了,那你日后就能待他好了。挽歌,你别被那个小子骗了!那小子可不单纯呢!”
萧挽歌心下无语得很,为了劝说自己将孩子卖掉,白采萱竟然这编排一个孩子。白采萱这女人的心,果然够黑啊!
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萧挽歌不赞同的说道:“昭昭不过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而已。三岁多的孩子哪儿有那么多鬼心眼?我说采萱,你能不能不要把孩子想的那么坏?”
她说着瞧了一眼仓库那边。仓库里的人,应该将她和白采萱的对话都听清楚了吧?
黑漆漆的仓库里面,众人都听得愤怒异常。如果不是使劲按捺着自己情绪,他们早就冲出去了。
白采萱咬了咬牙,见萧挽歌根本不听从她的劝说,她心下一边骂着萧挽歌这傻子没有以前那么好忽悠了,一边继续劝说道:“别的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多心眼。但他就是有!挽歌,我都是为你好,你还是赶紧将他带去县城里卖掉吧。把他卖掉了你就跟大伙儿说孩子不小心弄丢了。大伙儿到时候即使责怪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把他卖了后你就自己生个孩子。自己生的孩子怎么也要比这继子强。”
仓库里的人听得有些压抑不住火气了。白采萱这混蛋女娃,竟然还劝说人家将孩子卖掉!这是人说的话吗?
他们真想立刻冲出去。冲出去好好教训那女娃一顿。
萧挽歌撇了撇嘴:“我不会卖掉昭昭的。昭昭是我的好儿子,我永远不可能卖掉他。而且卖孩子这事是犯法的。你怎么能叫我做犯法的事情?”
白采萱:“……”听着萧挽歌的质问,她只觉得恼怒至极。这傻子,竟然还质问起她来了。这傻子有什么资格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