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个字,除了家人以外,还是房子的代言词。
“贷款”出来了,人们能够买房了,就会一直留下来。
百姓才是一个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的根基。
林渊想了许多办法,前期甚至挖空了大户和朝廷的粮仓,才让百姓对他有了信心。
光靠税收想打平收支的难度不小,林渊现在所收的税加在一起,只有前期投入的三分之一。
但好歹有收益了,林渊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松了口气。
他在高邮待了三年,这三年时间,高邮被他变成了一个属于他的城市,规则都是他定的,人们的生活习惯都由他来改变,林渊一边试验,一边调整方向,直到每一项举措的结局都接近他的预想。
至正十六年春,林渊离开了高邮,前往平江,百姓们沿路送行,有些人甚至拖家带口的跟在林渊的车队后面,要跟着林渊去平江,有林渊的车队在,流匪草寇不敢动他们。
林渊也知道历史上张士诚就是从高邮去了平江,把平江定为首都,次年元军苗族将军打败了张士诚的兄弟张士德,张士德被押送到南京,绝食身亡。
但去平江是林渊现在最好的选择。
元军的苗族将军是个悲剧人物,原名杨通贯,击败张士诚后不仅升官,还被元顺帝赐名完者,他最先也是农民起义的领袖,后来受招为官,最初不过是个千户,人生最高的官衔是元帅。
最后还是死了,不管他在战场上有多厉害,最后还是被逼得自缢。
人们从来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站在朝廷那边,就是高举正统大旗。
站在义军这边,就是口喊为民请命。
这世上的道理大多并非非黑即白,但大人物们在脑子里把道理转一圈,说出口的话又成了非黑即白。
这次护送林渊去平江的是陈柏松,陈柏松骑马,林渊坐马车——他是不想再尝试大腿皮肉磨破的感觉了,所以他放纵自己偶尔懒惰一次。
但这时候的路,都是土泥路,哪怕是曾经的官道,都是泥坑不断,坐在马车上一颠一颠,林渊被颠得直反胃,又恐拉下行程,自己在马车上独自忍耐。
陈柏松还在马车旁同他说话,说得他难受至极。
林渊:“……到了地方……再同你说。”
他真的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