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还传了出去。
说他看着百姓的惨状不忍,天天哭,夜夜哭,哭的瞎了。
林渊好几次都听到自己已经哭瞎了的流言。
不少百姓都真心实意的相信他已经瞎了。
林渊也不好为了这个事去解释,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百姓们似乎觉得他就算瞎了也能处理好政事,换个方向来说,百姓对他还挺有信心的。
他现在坐在茶馆里,听着外面的读书人高谈阔论,读书人里也有聪明的,他们看得书多了,有些不是死读人想的也多,比别人更明智,更有远瞻。
“我看那南菩萨是要整治下面的乱象了。”
“说直白些,也就是怕那些教真的鼓动教众造反。”
“就是不知道要弄多久。”
“我觉得这是好事,百姓那般愚昧,若是上头的人再睁只眼闭只眼,这世道就更乱了。”
“那狗朝廷不就是这样的吗?皇帝天天在宫中酒池肉林,他管什么民间疾苦,管什么邪教害人?我看啊,他只关心今天的美人美不美,明天的美酒醇不醇,要我说,皇帝做成那样,也就跟猪差不多了。”
“还不如猪呢,猪好歹可以杀了吃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群读书人对大元皇帝的敬畏就消失了。
但这样的读书人还是少数,大部分读书人哪怕知道头上的皇帝的荒唐,也不敢说什么,君就是君,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有错也是臣子的错,臣子没有劝诫皇帝,在他们看来,哪怕臣子把头磕破了,把命磕没了,也因为劝阻皇帝才对。
林渊在隔间里听着,手里还端着茶杯,他听得津津有味,在上面待得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些话了,现在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人精,每个都有十八弯的肠子,说话滴水不漏——哪怕是刀哥,也很少再想以前一样和他闲谈了。
君臣之别越来越明显。
这虽然不是坏事,但林渊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寂寞。
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林渊活了两辈子也是头一次感觉到。
在这样一个位子上,他就没有朋友了,地位差距太大,他手里还掌握着生杀大权,没人会那么想不开去跟林渊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