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邓老爷坐在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自己带来的被子,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心里慌得要命,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缩着身子干坐。
别家的几个老爷有些眼馋他的被子,人年纪大了,年轻人觉得不冷不热正合适,但他们还是觉得冷的。
这帐里也没给他们准备被子,自己不带就得受冷。
“邓老爷竟还带了被子来,倒比我们想的仔细。”
“就是不知邓老爷是怎么想着要带被子的。”
“难不成是早就与那陈将军有了首尾?”
邓老爷的脸都绿了,连忙说:“是小儿忧心,我年纪大了,我儿给我置办的,诸位若是不嫌弃,还请过来,盖盖腿也好。”
他知道,若是再让这些人说下去,他就成了叛徒,这被子别说还能让他盖个腿了,就是放放手都不行。
这些人从来如此,聚在一起给谁定个罪,再叫人宣扬出去,被定罪的人就完了。
或是图别人家的铺子,或是图别人家的地。
这法子他们用的得心应手,屡试不爽,邓老爷也不敢跟他们对着干。
汝宁城内的家眷们都在等老人们的死讯传来。
老人们死了,他们才更有底气去谈条件。
然而左等右等,死讯没等到,却等到了陈柏松派来的使者。
“你们家长辈在军营里,怎么劝也不愿意回城,总不好叫我们将军把人养着?”
家家都听到了这话。
于是无数粮车从城内拉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