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郎:“爹,不用说了,我明早就去请辞,老二老三和我们是分了家的,我最多只能保全我们大房一家和您,老二老三……上断头台那天,我会带壶酒给他们。”
孟老爷:“不行不行,一定会是死罪吗?我看前几天也有贪官被抓,不是说最重的一个也就关十年吗?”
孟大郎笑道:“那您知道他们贪了多少?”
孟老爷摇头:“只要是贪,总归贪的多吧?”
孟大郎大吼道:“贪的是多,但人家没敢贪朝廷发下去赈灾银子!没敢贪孤儿寡母的活命钱!”
孟老爷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说不定上头查不出来,说不定他们敬小慎微……”孟老爷自言自语,还抱有一点微弱的希望。
孟大郎看着自己的老爹,想起自己那两个从小机灵,但机灵不到点子上的弟弟,无声的叹了口气:“爹,以后不当官了,京城也住不下去了,我叫婉华去收拾打点,把铺子和不好带的贵重东西卖了,咱们去江南,正好给您养老。”
孟老爷几近癫狂地说:“我们孟家!我们孟家这么多年啊!好不容易有了官!”
孟大郎扶着老父:“爹,别怕,这还不是最难的时候。”
“我已有子,若我也陷进去了,您就听婉华的,婉华有主意。”孟大郎看向窗外,目光茫然。
他自己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是他错了吗?是他没管好弟弟们,是他没把精力放在弟弟们的身上吗?
明知道他们外派为官会经受更多的诱惑,可他为什么一直笃定,他们弟弟们没有那个胆子?
然而事实上,他们有哪个胆子,而且早就有了,八年前就有了!
孟大郎深吸一口气,他让老仆看好孟老爷,自己去了书房,提笔写辞呈。
不知道上面……是个什么章程,他能不能保住一命。
皇城里,林渊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都是来自全国各地,都察院有铁证之后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