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玲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是他想留在我这儿睡,还是你想留在我这儿睡?”
段烬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顿时轻咳,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并没有那种意思。他试探着朝儿子伸出手想抱,结果小胖子突然搂紧玲珑的脖子不肯松开,拒绝看他亲爹一眼,更不想跟亲爹走去书房睡。
段烬就跟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玲珑掐了把小胖子的屁股——手感十分之好,全是嫩肉。当然她没用什么力气,但小胖子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非常宠爱自己的,他可以在她面前尽情撒泼任性,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可惜是光打雷不下雨,没见什么眼泪,就是嚎。
玲珑心想,以后养只狗放院子里,跟这只胖子一起嚎个二重唱应该挺有趣。她拍了小屁股一下:“行了别嚎了,你爹快被你嚎的精神失常了。”
段烬想说并没有,但在玲珑的眼神威胁下乖乖闭嘴。小胖子虽然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勉勉强强能意会到是什么意思,干嚎了两声就停了,玲珑把他的衣服脱掉,掀开薄被把他塞了进去,然后冲段烬勾勾手指头:“你还不上来?”
任谁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妩媚的美人的邀请,段烬除外。
他摇摇头:“你在生气,我还是不要惹你的好。”
玲珑被他给气乐了:“我是在生气,可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还能生更大的气给你看。”
段烬张开嘴,欲言又止。玲珑道:“说好的你照顾他,别想就这么算了,他夜里饿了哭了尿了都得你来,你可别以为我是要把你留下来。”
她都这样说了,段烬还能怎样?好在他也是洗漱了的,只脱下外衣,在玲珑让出的半张床上躺下,周身都是女人身上绵软香甜的味道么,段烬躺的是浑身僵硬。小胖子就在他们夫妻俩中间,刚才哭闹了一番已经困得睡了过去。玲珑打了个呵欠也闭上了眼睛,这娘俩都无比自然,反倒显得段烬特别拘谨。
他躺在床上,四肢僵硬,怎么也睡不着,就连呼吸都是轻之又轻。妻儿就在身边,他却是鲜少有这般清闲和温情的时刻,竟很不适应。
妻子突然间性情大变……不,段烬想,也许不是性情大变,而是她本就是这般性格,成婚一年以来,他又何曾去真正了解与关怀过她呢?哪怕她性子浪漫到稚嫩,也不是他对她不闻不问的理由。每看见她落泪控诉,他便转身离开,想的是不与她争吵不惹她心烦,却忘了她跟自幼艰难的自己不同。
她又是他的妻子,他本该更包容的。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段烬睁着眼睛看着床幔,耳边突然听到蚊子叫声,他仔细地看了下周围,在帐子上看到了一只蚊子。按理说屋子里熏过驱蚊的香,怎地还会有?他们母子俩哪能被咬呢?只是起身去捉,难免弄出声响,又怕惊扰了他们。
瞥见床头有把团扇,段烬便取了来,轻轻扇着,微微的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玲珑满足地发出喟叹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一角,露出白嫩纤细的腰身。段烬伸手给她盖好,又把儿子踢开的被子往上拉一拉,看这一大一小都睡得安稳,便不由得眉眼柔和几分。
他也不是天生铁石心肠,只是不解风情。
大约一个时辰,小胖子开始哼哼了,眼睛都没睁开就在哼,可怜巴巴的。段烬查看了他的尿布,果然是尿了,连忙起身拿了干净的来,动作轻柔地给换上,小胖子踢了踢脚丫子,清爽了之后吧唧小嘴继续睡,段烬趁势将那只看了许久的蚊子给捉了,没了恼人的嗡嗡声,他也可以跟着一起入睡。
只是……他的妻子睡相有些霸道啊!
捉完蚊子去净手回来的段烬如是想。
母子俩睡得一个比一个豪放,他也就是去净手而已,小胖子已经滚到床角,而玲珑占据了大半个床铺。段烬刚拿起她的手,人还没躺下,她就顺势滚到了他怀里,像是抱枕头一样抱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放开。
段烬想象了一下妻子清醒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还是没把玲珑吵醒,只是一手搂着她,一手把又开始四处滚动的胖儿子给捞了回来。
现在他明白她为何要他留下来一起睡了,什么软玉温香都是其次,照顾他们母子俩别滚下床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