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信:“就凭你想跟裴于并肩?要我重复一遍吗?我不给你资源你屁都不是,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是个小透明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超模,能甩人脸色么,我告诉你,我是你经纪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是行规,你得遵守,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去。”
余信眉头皱紧了,他很讨厌这种粗俗的骂人话,要不是对方是他经纪人,他肯定给对方脸色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客气了:“模特与经纪人之间是交易关系,请问你不给我资源,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可以选择别的经纪公司,但你却可能会错过捧红手下模特的机会。”
费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抖着手指着余信:“好,你厉害,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每次都试镜成功,拿下通告,一路顺风顺水,爬到超模的位置,否则哼,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的歪理能让你坚持多久!”
费尤是个会记仇的人,谁尊敬他,他就会对谁好,谁得罪他,谁就倒霉遭殃,所以他手下模特为了自己的好出路,都会偷偷地给他送礼,请他吃饭。偏偏这些人里有一股清流,不仅不送礼还得罪他,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绝对要给余信好看。
随着日子过去,培训接近尾声,同班同学都陆陆续续拿到了通告,就连之前闯祸的乐否都接了三个通告,只有余信例外,他已一个月没接过任何通告了。
只要有眼力的,都看得出来余信跟经纪人之间出了问题,但余信从来不说,大家不好问。乐否是知情人,每次他拿到通告,都很刻意地到余信面前炫耀一下,指桑骂槐地说不要得罪经纪人。
蒋素桦找余信谈过,余信是她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她不希望余信得到这种对待。余信将他跟费尤的矛盾一句话带过,没说具体原因,很谦逊地说是自己不好。蒋素桦叹口气,劝余信去道歉,余信笑笑,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尊严,余信也有。让他对一个不尊重他的人道歉,他做不到,他没把这些不愉快放在心上,日子照样过,培训照样参加,用他的话说这是在积累,总有一日会爆发小宇宙。
这天是户外摄影课,蒋素桦带大家来到了环境最优美的天鹅公园,公园围绕一个人工湖而建,湖上数只天鹅优雅地游动,游人可近距离地与天鹅接触、拍照。湖边绿树成荫,空气拂来阵阵泥土清香,沁人心脾。
“好了,我们今天请来了两位摄影师,接下来,我会进行分组,每组组员请跟着自己组的摄影师,由他来安排你们摄影。”蒋素桦召集大家道,“拍摄时间为三小时,结束后大家可自由活动,下午15点再到这里集合,听明白了么?”
在大家齐声说“明白”后,蒋素桦将学生们分为了两组,乐否一组,余信一组,谢天谢地,终于这关系微妙的这两人分开了。
大家松了口气,得到蒋素桦指示后,两组成员分别跟着自己的摄影师走了。
余信这组的摄影师名叫张伟,是位动物爱好者,他曾到非洲大草地潜伏了半年,拍下无数张惊心动魄的动物狩猎和生活组照,所以他的取景地理所当然地是天鹅聚集地。他是一位非常活跃的摄影师,他能灵活地随天鹅群的移动而变换方位,甚至为了追拍天鹅与阿闯的互动照,他扛着笨重的摄影器材跟在阿闯身后边跑边拍。
“太棒了!”张伟看着相机里的成相,太阳之下,阿闯挥汗如雨,一脸渴望地亲近天鹅,孤傲的天鹅却置之不理,振翅飞向湖中,这一幕生动又形象,将阿闯追求天鹅的美、天鹅不屑一顾的反差展现得淋漓尽致。
余信在张伟给别人照相时,走到天鹅群边蹲下,微笑着看天鹅们舒理羽毛。一只白天鹅发现了他的存在,高傲地昂起头,展开翅膀,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仿佛驱逐入侵者的王者,死守门关,不容他人进入领地一寸。
余信双手撑腮,脸上还是挂笑,对着天鹅自言自语:“你好漂亮啊,你们在干什么呢……”絮絮叨叨,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话,居然能对着一个不会回应他的动物说个没完。
没想到,这只天鹅居然对他有了回应,摇摇晃晃地走向余信,脖子一伸,歪着脑袋嗅了嗅余信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余信没有恶意,小心翼翼地向余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