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皇上便让高公公进去,“派人将安王送回去。”
这一折腾,当真就到了亥时。
高公公安排妥当,再返回皇上身边,就听皇上说,“朕的日子过的竟然不如朕的这个弟弟。”
高公公笑了笑,“可不是吗,今儿奴才过去安王府请人,不过才酉时,王爷就歇息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存心想气朕。”
高公公立马闭嘴,垂下头弯成了虾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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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马车将安王送到王府时,已是半夜。
凌风一直候在门口,见安王下了马车,立马提着灯笼迎上前。
若是往日,安王府早已经熄了灯火,今夜西院的灯却还亮着。
安王回头看向凌风。
“王爷,府上来了客人。”凌风说完,嘴角挂着一抹隐忍的笑。
安王眉头皱了皱,“谁?”
“白府,白大姑娘。”
安王眉头皱的更深。
“王爷前脚刚走,白姑娘就来了,说王爷欠她一样东西,她今儿必须得要回去。”凌风一边说,一边跟上了安王的脚步,朝着亮灯的西厢房走去。
“这天气冷地动人手脚,难为她一个姑娘跑这么远,苏老先生已经让人备了火盆......”
前面安王突然逐了脚步。
凌风看了一眼安王的脸色,很识趣地闭嘴,没再跟着。
安王府从没进过姑娘,还是在这大晚上,嬷嬷一直守在屋内,见到安王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等太久,已经睡着了。”嬷嬷瞧了一眼软榻上的人,不由感叹,这脾气可真是个倔的,怎么劝都劝不走,非要等到王爷回来。
“退下吧。”
嬷嬷退出去后转身关了门。
屋里的一盆火烧了几个时辰,房间里已是缓和如春。
安王褪下身上的大氅扔在了绣山水图案的架子上,才缓缓走到了软塌前。
白池初正睡的香甜,头搁在胳膊弯里,一边脸被压变了形,黑色衣裳黑色长靴黑色头发。
除了那张白净的脸,一身是黑。
安王弯下腰,指关节在她耳朵下方的几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响声足以让白池初醒过来。
白池初睁开了眼睛,刚动了一下,眉头皱成了一团,整条胳膊就跟被千只蚂蚁咬过一样,又麻又痛。
“嘶”
白池初抱着胳膊缓了一阵,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之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跟前的安王。
“醒了就自个儿回去。”安王直接开口赶人。
白池初瞌睡全醒了。
她今夜是如何来的安王府,又是如何在这屋里等到这个时辰,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不易。
“王爷,你还我东西......”白池初从软榻上起身,话还没说完,一头就栽在了安王身上,毫无预兆。
白池初趴在几上睡的太久,麻的不只是胳膊,一双腿也麻的厉害。
安王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攥住自己的胳膊,抓了又松,松了又抓。
“对,对不起。”白池初倒是想好好的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见安王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白池初只能抓住他的胳膊不松。
“王爷,我对您保证,那天的事情,一定不会说出去。”白池初仰起头看着安王,黑色夜行衣下那张小脸愈发白皙,黑漆漆地眼珠映出了几簇火光,里面的祈求之意很明显。
今日过来她就想和他好好谈。
怎样都行。
但无论如何,生辰珠他必须得还。
昨儿从胭脂铺子的楼道上跌下,摔了个七荤八素,等回到白府,她只顾着喊疼,一时忘记了自己那只光秃秃的手腕。
当场就被白夫人抓住审问,生辰珠去了哪里。
她只能撒谎,说掉在了胭脂铺子里。
如今白夫人已经派人在里面找了一日,她一着急,这才趁着月黑风高,用了两个丫鬟的身板子当梯子,翻了墙出来。
好在到了安王府,门口的那小哥哥是个好说话的人,没为难她,直接领她进了门。
安王没回答,侧头垂目看着她,起初目光复杂,后来就想起了那句传言。
白府的大姑娘容颜倾城,只可惜不是个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