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看着滢姑,呆了半晌,硬是没有半点表情,最后唇角一噘,便哭出了声来。
天知道这段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从未受过委屈,短短数日,却受尽了天下人的奚落。她从未求过人,却跪在了一个男人面前,送上了自个儿的清白。
曾经她是白家捧在掌心里的宝,在蜜罐子里长大,一朝之间,却又尝尽了苦头。
唯一庆幸的是,
她的家人能平安归来。
白池初一哭,屋里的三个人都抹起了泪。
“母亲和哥哥们可回到了白府?”白池初哭了一阵,便擦了眼泪,恨不得立马奔回家去。
“既然已经官复原职,自然是回了,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倚瑶转身去忙乎,心头的雀跃忍不住,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又是哭又是笑。
滢姑却站着没动。
回?
怎么回?
姑娘都已经同皇上圆房了,还能回得去?
滢姑正打算开口,门外王嬷嬷就来了。
“白姑娘,捡了自个儿紧要的,咱们收拾收拾,该进宫了。”王嬷嬷也没有去旁处,说完就守在院子里等。
外头凌风奉了圣旨来接人,
马车就在府外候着。
白池初心头的那股子高兴劲头,还没有缓过来,嬷嬷这话,就如一盆凉水直接浇到了她头上。
白池初这才明白过来,自个儿的处境。
她已经不是白家的姑娘,
从进安王府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如今安王府搬家,她就得跟着一块儿进宫。
当初她是怎么来的安王府,昨夜又是怎么求的安王,旁人不知,她和陈渊都知道。
如今陈渊兑现了承诺,在他没说放她回去之前,她恐怕自个儿还做不了主。
白池初突然就提不起劲。
倚瑶抱着个包袱立在白池初身后,看了看王嬷嬷又看了看白池初,到底还是焉了气。
白府恐怕是回不成了。
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倚瑶一个包袱就搞定了,当初进安王府时,白池初只身一人,也就是些贴身的物件。
跑不掉,就只能跟着走。
三人跟着王嬷嬷出去,走了一段,滢姑没有忍住,拉了一把王嬷嬷,悄声问道,“姑娘就这么进宫,皇上可还有其他旨意?”
王嬷嬷拍了拍滢姑的手背,“姑姑别着急,新皇才刚登基,等过了这阵子,该姑娘的一样都少不了。”
滢姑便没再问。
之前姑娘无名无分,那是因为姑娘的身份见不得人。
如今既然翻了个天,白绣侍也官复原职,这名分也该给了。
若要她说,姑娘还真的应该回白府一趟,不论给的是什么名分,皇上若要人,也理应先下圣旨,让姑娘光明正大地进宫。
她是如此想,
可人家毕竟是皇上,谁又敢说什么。
滢姑说的再小声,白池初还是听见了。
心头就跟塞了团棉花,堵的气儿都不顺畅,这一进宫,往后恐是再无自由日子。
白池初出来时,便是一脸的不高兴。
谁知刚到前院,一抬头,就看到了凌风的身旁还站着一人。
那人高挑英俊,正负手而立,满脸溺爱的看着她。
不是白大公子又是谁。
四目相对,白池初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了一阵,鼻头突然一酸,眼圈说红就红。
当下提了裙摆也没顾及什么形象不形象,直接冲过去就扑进了白大公子的怀里,肩头一耸,又哭上了,泪珠子抹了白大公子一身。
“好啦,别哭了。”
白清泽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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