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安王本人倒是从容不迫,冷冷清清地一道身影立在皇上身后,神态再自然不过。

“免礼。”陈帝进殿时神色和悦,因在外先听到了白池初说的那句话,陈帝一进来,目光就定在了白池初的身上。

白池初正忙着。

香炉子打翻后,身旁的宫女手脚虽麻利,及时地替白池初挪开,但还是避免不了有香灰撒在了白池初的裙摆上。

白池初心疼她的金蝶,拽着裙摆便抖,这一抖,金蝶上的一个小孔便露了出来。

白池初万分痛惜,小脸皱成了一团。

旁边白夫人的刀子眼在她身上剜了不下十回,白池初压根就没看到。

“你就是白绣侍的心肝宝贝?”白池初心疼的这阵,陈帝已经走到了白池初跟前。

白池初抬起头,劲儿还没缓过来,心疼就写在了那面上,六年前她见过陈帝,仅有的一点印象,就如当下这般总是一副温和的态度。

“是不是心肝宝贝,得看白绣侍和白夫人心情。”白池初不经宠,这点白府的人都清楚,给个笑脸,她能开起染坊。

若是白夫人那张脸,白池初必定乖乖地回答说,“是。”

陈帝大抵是没有想到会得出这么个回复,顿时仰头大笑,转头对白夫人道,“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管教。”

白夫人面色尴尬没搭话。

陈帝愈发慈爱,指了指白池初的的裙摆问道,“烧着没?”刚才陈帝一进来,那香炉子刮的叮当直响,怎可能听不见。

白池初愣了愣。

裙摆上的金线,包括斗篷上的银线,都是皇上赏赐,如今被烧了个洞,屋里哪还有金线给她重新再绣一条。

白池初瞅着那条断了线的金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没烧着,就是燃了一个洞。”

白夫人咬牙,眼冒金星。

这前后矛盾的话,又惹的陈帝一阵大笑,随后便叫来了身后的太监,“去,给姑娘备些金线过来。”

“臣女多谢皇上。”

白池初赶紧谢恩。

小姑娘的眼睛很干净,如清晨的朝露,无半点杂质,看人时,那小眼神里面的崇拜之意便表露无遗。

陈帝心头盛悦,忍不住又夸了一句,“朕总算知道白绣侍为何要藏起来,有此女,要是朕,朕也舍不得。”

“可不是吗,本宫好久都没见过这般惹人爱的姑娘,如此一说,今儿还真是便宜了本宫。”皇后将话接了过去,上前扶着陈帝,迎他入了座。

陈帝这话,旁人听着倒没什么,皇后却听出了意味。

白绣侍这几年确实是有意在藏白池初,一年到头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不少,也没见白家姑娘来过,若不是皇后今儿一道旨意,以白绣侍的作风,怕是不会让白池初进宫。

白绣侍是皇上的人,皇后清楚,但还是伸了手。

皇后一向喜欢赌,今儿也一样在赌,赌皇上心里,还有没有她,还有没有太子。

赌赢了白绣侍就是太子的人,她便再也不生疑心,安安稳稳地同皇上过下去。若是赌输了......

从今往后,她和太子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但她这辈子赌的又岂止这一回,

至今,还从未赌输过。

皇后稳住了心神,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的目光早就在白池初身上生了根。

皇后由着他。

若是他父王今儿慈悲成全了他,便如了他意,若不成,他也该死心了。

皇上落座后,却出现了一个问题。

除了皇后太子之外,大伙儿都没坐,全因殿内还站着一位安王。

三人来之前,皇后已经在招待客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位置都设好了,也没料到会再添人,皇上太子也就罢了,皇后事前料定了两人会来,预先留好了位置,如今突然多出来了一位安王,跟前的位置没有,剩下的就只有白池初身旁,最靠外的那个席位。

安王没落座众人也不敢坐。

虽说是个闲散王爷,但身份摆在那里,尊卑有别,谁也不敢坐在安王的上位,一屋子的人静静地站着,都在等皇后的安排。

皇后却提起了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替皇上斟茶,看那样子没打算管。

陈帝也没说话。

众人尴尬,殿中间的正主儿,却无半点尴尬之色。

气氛安静下来,似乎才终于替他腾开了地方,安王面含三分微笑,上前一步拜见了皇后,“皇后娘娘今日待客,这些果子想必能派上用场。”

安王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了皇后身边的宫女之后,退后一步,大大方方走到白池初的身旁,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皇上抿了一口茶,目光黯淡。

皇后似乎这才意识到问题,刚要开口让宫女重新备位,却被太子抢了话头,“母后不知,皇叔的安王府全种上了果树,一年四季,什么果子都不缺,要不是孩儿昨日去皇叔府上撞见 ,还不知皇叔背着人偷偷藏了这些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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