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殷加行否认,她扬起了小脸,骄傲满满:“我可是金丹修士,你修为低微,配不上我!”
殷加行:“……”
鱼初月转过身,大步踏向打铁坞的炉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喂!”殷加行羞恼地喊了一声。
鱼初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罢,只当我的心意喂狗了!”殷加行重重将手中做到一半的铁条摔在了地上。
是一把半成型的宝剑,剑尖上刻着一尾栩栩如生的摆尾小鱼。
红炽的半成品宝剑断成了好几截,那尾鱼好巧不巧就蹦到了鱼初月脚下。
这样一幕,本该让她歉疚自责。
她垂头看了看那片燃着明焰的小铁块,细细感受了片刻自己心中情绪,唇角露出了笑容:“小师弟,好意心领了。日后不必这么麻烦。”
她踱出了打铁坞。
崔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鱼初月上前架起了崔败,晃晃悠悠走回长生峰,边走边道:“他错看我了。”
“唔?”崔败的神色漫不经心,把目光掷向远方,表现出可听可不听的无所谓态度。
“他好像以为,我是一个敏感多心,期望得到别人认同、欣赏和注目的小女孩。”鱼初月单手摊了摊,“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总觉着,若我真是那样一个人的话,恐怕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吧。”
崔败淡淡瞥她一眼:“既然不是,便不用将心思放在无关人等的身上。”
“嗯。”鱼初月点点头,“我不会喜欢他。”
“唔?”
“他……杀了大鹏妖。”鱼初月低低地道,“它的绒毛摸起来手感可好了。”
“嗯。”
“咦?”鱼初月惊愕地偏头去看崔败,“大师兄你也摸了吗!”
崔败眸光一晃,下意识想否认,但这瞬间的迟疑却出卖了他。
鱼初月:“……你也摸了!”
她望着他那张故作清高不屑的脸,颇有些无语——在本源碎片中,他的谪仙形象早已荡然无存。还装。
半晌,他道:“回头给你捉只金鹏来养。”
鱼初月欣喜一瞬,然后摇了摇头:“不了,我怕看见鹏妖,又想起那日的惨状。”
二人细细碎碎地说着话,回到长生峰。
刚走到崔败洞府外,忽有管事送过来一纸书信。
“无量天来的信,给鱼初月。”这位管事面容严肃,像个一丝不苟的老先生,望向鱼初月的眼神颇有些不满。
鱼初月好端端被他盯得心虚,赶紧接过信来。
一拿到手里,她便知道管事为什么臭着脸了。
这封信非常骚包,雪白的封纸上,画了不少桃红的小心心,刚接到手中,便能闻到一股显然很不怎么对劲的味道,檀香中夹着一股甜腻得紧的芳香。
上书,好鱼儿亲启。
下一行公然落款:明哥哥。
“这真是无量天来的信?”鱼初月难以置信地望向管事。
“千真万确。金刚鹫送来的。”管事拂袖而去。
他那双谴责的眼睛分明告诉鱼初月,他已经脑补了一出禁忌多角艳情戏。
鱼初月尴尬地望向崔败:“这个景春明,不知又弄什么夭蛾子……”
“拆。”崔败言简意赅。
鱼初月拆开了信封,拎出一张桃红的花笺。
更加尴尬了。
崔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就着她的手,读起花笺上的内容——
“我的小鱼儿,洛星门一别,明哥哥朝思暮想,日日急盼能拥你入怀……”
鱼初月捂住了脑门。
崔败一目十行,跳到最后。
“……吾已急备香车宝马,金山绫罗,只待迎娶你过门。”
满满一张花笺,全写着肉麻兮兮的情话。
他睨着她:“怎么回事?”
鱼初月:“……他他他不是佛修么!若是还了俗,又怎会从无量天寄出信来?大师兄,不关我的事,我与景和尚的交往,可都在你的眼皮底下!”
她急急撇清。
虽然她知道,来自情敌的威胁能够激起男子的征服欲和独占欲,让他患得患失,对她更加上心,但她一丝一毫也不愿把那些招数用在崔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