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得找个机会,壮起胆让公子悠着些。
童落没说话。
两人等到近夜时,才等到穿戴整齐的唐离从马车出来,虽是吃了顿大肉,唐离的脸部线条仍旧冷沉。
他负手立在马车前,听着童落的禀报,未给表示。
他吩咐宴七:“买酒。”
宴七看了看公子那明显消瘦了些的模样,并不赞同公子日日这样有事没事地喝酒,可不敢多说。
他迟疑了一番,只能应下。
唐离只站了阵,吹了会冷风醒脑,便又回到马车。
马车里头极为宽敞,柳织织躺在舒适的座子上,盖着柔软的被子,睡得毫无障碍,睡颜安逸。
唐离坐在里头,定定地瞧着她。
他几乎一夜无眠。
凌晨,柳织织颇为舒适地睁开眼,发现马车内照例为她的早醒点着灯,她转过头,看到唐离正倚着车壁睡觉。
这些日子,他们都是如此睡的。
柳织织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便穿起自己的衣服,下来梳头洗漱。
把自己弄齐整,她坐下清点起捡来的钱财。
唐离不知不觉睁开眼,目光落在她那柔美纯净的侧脸上。
她未有察觉。
清点了一阵,柳织织啧啧摇头,光是这些日子捡到的钱,都是几辈子胡乱挥霍都花不完的。
这哪里是逃亡,是出来发财的。
点完了钱,她便开始好奇地查看其他物件,这些物件都是些看起来像宝物的东西,以及武器等等。
她拿起其中一个铃,发现没有声响,便查看起。
这铃有点重,看着颇为奇怪。
她翻了翻,瞧到上面似乎有个小机关,便摁下。
随着她的摁下,这铃终于可以晃响,她却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疼。
“啊!”
痛呼间,她把铃扔了出去。
唐离立即将她拉入怀中,将她好生查看:“怎么了?”
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紧张与担忧。
柳织织的脸色有些白,足见刚才她的头是非常疼的,她抬手指向落在车板上的那个铃:“你晃晃它。”
唐离瞧向那铃,抿唇一时未动。
他稍有琢磨,才弯腰去捡那铃,却在他捡铃的那一瞬,伴着铃声的响起,柳织织又痛叫了起来:“啊!”
唐离僵住身子,没再动弹。
他看着捧住脑袋的柳织织,犹豫了下,便试着晃了晃铃。
“别动!”
柳织织忽然痛喝了声。
唐离眯起眼,毫无犹豫地直接将铃捏碎。
他重新搂紧她,问道:“那个铃的响声,能让你头疼?”
柳织织点头。
唐离抚着她的脑袋,直到见她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便问道:“那个铃是从什么样的人身上捡到的?”
柳织织想了下,道:“好像是个道士。”
唐离闻言,便有所思。
柳织织抬头问他:“我会不会真是妖?”
事到如今,若她是妖,她也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这个世界,她早已不能理解。
唐离以为她害怕自己是妖,便讽道:“就算是妖又如何?一个妖,却还不如我这个人要来得可怕。”
她就算是妖,那也比人纯净。
柳织织未语,垂头在想着些什么。
唐离忽然唤了声:“宴七。”
宴七本是在沉睡,却早已被柳织织的几番叫声吵醒,听到公子的呼唤,他立即问:“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