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等太医的这段时间过得极其缓慢,皇上坐在贵妃床前一句话不说,伺候的奴才也不敢出气,提着心吊着胆,静静地站在殿中等传候。

德祥出去再问太医到了没。

小太监回他,已经派人去催了。

凭唐瑶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头,太医院绝对不敢怠慢这位贵主,之所以来的迟,是因为太医院比御乾宫远些。

德祥又回殿里去,只觉得这气氛压抑的可怕。

“所有人都在宫中,你们的主子都病成这样了,才有人发现,到现在,还看不见太医的影子。”李奕声音不大,但殿中实在太安静了,他的声音被听的一清二楚。这话里似乎不带什么情绪,可却把奴才们吓跪了。

“这顿罚先欠着,等贵妃好了,一个板子都不能少。”李奕面无表情道,音里虽不带雷霆怒火,可有天威,只一句话而已,甚至比贵妃打死小桂子都让人害怕。

奴才连求饶都不敢求饶,要不是皇上不许人吵到贵妃,他们还得回一句多谢皇上饶他们不死。

太医终于到了,看见皇上一惊,连忙跪下,李奕面露不耐,“行了,快来看诊。”

“是。”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没有什么冒犯天颜之类的说法,太医该看唐瑶的脸还是要看她的,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惊。

别是什么不好看的病,皇上在这儿呢,要是大病,他可完了。

太医给唐瑶把了好大一会儿,渐渐放松下来。

他把的时间越长,李奕面色越难看,等他一放下手就赶紧问:“贵妃怎么了?”

“回皇上,贵妃娘妃眉头凝皱,面色苍白,发虚汗,脉数有力,血行急,邪热鼓动,生高热。”

“朕看得出是高热。”

太医又连忙道:“许是情绪不稳,受惊过度导致,多加修养调理,少劳心劳力,待心火散去,便可无碍。”

情绪不稳,受惊过度。

李奕想了想,过了会儿问:“现在怎么办?”

“臣给娘娘开退热的方子。”发热也有好几种类型,风寒引起的,或是心情不佳引起的,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治看得见病症的,心病要心药医,那不是他治得了的。

夏荷笔墨伺候,太医写下方子,她跟着太医去拿药,唐瑶身边换秋月伺候。

秋月正要把唐瑶的手放进被子,李奕看到了,连忙将她的手拿过来。

李奕盯着她手上烫伤处,秋月立马回道:“娘娘被小桂子冲撞,烫伤了手。”

只一句话,李奕就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傻,真烫着自己的手,这罪谁受?李奕想摸摸那里,手都快碰到了,停住,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一个奴才罢了,不值她一根指头金贵,还把自己吓成这样?她不是最胆大了吗?得罪他都不怕,怕罚个奴才。

他想起她在自己面前卖弄胡闹的样子,也想起她弹琴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她昏迷不醒的样子,无法把前两种和后一种联系起来。

总以为她是最大胆最浑身都是劲儿的人,从没想过她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李奕有些不解,却知道这个罪是带他受的。

他俯身摸摸她的脸,神情复杂。

秋月在唐瑶床榻伺候,李奕站起身走到书桌边坐下,让德祥取本书过来。

德祥问他取什么书,他说随便一本即可。

德祥让宫女去取。

又过了个把时辰,药被煎好送上。

黑乎乎的一碗,宫女递给秋月,旁边人将唐瑶扶起,唐瑶依然没醒,扶不起来,只能将她的头部垫高。

秋月盛了一小瓷勺,吹凉,送到唐瑶嘴边,唐瑶抿到一点,无意识地皱着眉把脸扭开。

秋月再喂也喂不进去。

唐瑶是她主子,是宫中最受宠的贵妃娘娘,她不敢硬喂。

李奕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看她始终喂不进去,道了声:“如此没用。”朝床边走去,从秋月手中接过瓷勺。

他舀了一勺,一只手扶住唐瑶的脸,将瓷勺送进唐瑶口中。

唐瑶无法躲避,被灌了一口腔,苦得直接吐出来出来,李奕坐在床边,她趴到了李奕腿上。

药汁粘在李奕袍摆。

秋月离得近,先看见这幕,“扑通”一声跪下去,殿中的其他人连忙都跪下,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德祥爬过去给李奕擦衣服,苦着脸劝道:“皇上,这事怎么能您来干,快交给这个婢女吧,她伺候娘娘惯了,手熟。”

秋月也诚惶诚恐的去接。

谁知唐瑶被呛得睁开了眼,她脑子不清醒,只模模糊糊听到德祥在说什么,便接道:“李奕,怎么伺候不得我?”

之后又沉沉睡去,不知道因她这一句话,冰泉殿安静地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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