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辞没有得到回答笑了一下,用袖袍替他擦去汗水,“别忍了。”
说着伸出手指,不容拒绝地挑开谢临泽紧咬着的嘴唇,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沾在青辞的手上。
谢临泽猛地伸手推开他,向后一退,靠着床角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在一夜之间快速衰弱下去,肩膀削瘦,面色苍白,每一声咳嗽伴随着血液,滴落在锦被上。
青辞低眼看着手指上猩红的血液,抬手放在唇齿边,一点点地尽数舔去。
“季延现在应该已经去渡云观,为你找所谓的解药了,值得一提的是,有十多个玄蝎卫在那里等着他了。”
谢临泽边咳嗽边挣扎着出声,他的神智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执拗地重复着:“你放过他,你放过他,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青辞盯着憔悴的男人数息,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杀了他,只是派人抓住他,以免他再继续碍眼罢了。毕竟,我还不想跟你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阿泽。”
谢临泽慢慢地压制住咳嗽,抬起眼帘,同样笑了起来,颇具嘲讽的意味,“原来我们之间还没有不死不休,我问你——”
“我知道你在怀疑些什么,你是要问我先帝之死与我有没有关系对吧?”青辞道,“毕竟他死后,获利最多的那一方是我。”
青辞放缓了语气,对上男人的视线,“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谢临泽咬着牙,声音像是牵连着血丝,“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青辞不急不缓地道:“代价?包括季延吗?”
谢临泽静了下来。
“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青辞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但还是要说,先帝之死,和我没有关系。”
男人的眼睫轻轻一颤。
青辞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那块白玉,从容地站起身,“再过两日随我一同前去灵鹤台布经讲道吧,陛下亲自出面的话绝对会让灵鹤台盛况空前的。”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作为饶过季延的条件。”
谢临泽:“你究竟想做什么?”
青辞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微笑着,语气温柔:“我想要谢家的皇权崩塌,想要你万劫不复,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留下最后一句,他走出了大殿,外面寒风凛冽,带起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南镇抚司和季家侍卫倒了一地,剩下的玄蝎卫正在处理尸体。
渡云观。
许延收刀入鞘,身后是一地玄蝎卫的尸体和蜿蜒的血迹,他翻身上马,锐利的眼睛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
一路策马进了城,却止步在皇宫不远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守城侍卫的变换,便打算从旁翻进去,却发现此刻皇宫的防守滴水不漏,俨然是铜墙铁壁,无法靠近半分。
许延明白了宫里有变,止步在外,焦虑地思来想去,调转马头向季府赶去。
守在季府门前的侍卫正打着瞌睡,听到一阵马蹄声连忙惊醒,喝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