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桌边两人对坐,落入一片氤氲的晨光里。
其中一人是许延,另一人一袭雪白的袍子,一手持折扇轻摇,正和许延低声谈话。
白袍子道:“我就知道京城这事跟你有关系,你惹出的事自己解决了,你不出城别人还要出去,知不知道在我整天在京城里被禁军追的瞎转?”
许延道:“解决不了,等两天风头过了再说吧。”
隔得有些远,叶流州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问阿岸:“那是谁?”
阿岸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老大的朋友……”
正说着,忽然叶流州听见楼下许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放高声音唤道:“叶流州——”
阿岸连忙缩回头,推了推他,叶流州走下楼,坐在许延旁边,和对面的白袍子目光相接。
白袍子手指一动,刷地把折扇合上。
许延对叶流州淡声介绍道:“这是周垣。”
白袍子再刷地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彬彬有礼地朝他颔首示意。
叶流州:“……”
周垣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乃是闻名遐迩的医师,精于内外伤病,善针灸、汤药,可以算是当世神医。终年周游山水,行踪不定,常常出没在荒僻山林,找他治病的伤患数不胜数,但凡能找到其人无不药到病除。
现在被堵在京城里出不去了,被医术不精的许延拉来给叶流州看病。
周垣看起来颇有几分维系艰难的翩翩风度,然而给叶流州诊上脉了,开始面色还风轻云淡,没过会儿眉头就越皱越紧,沉吟了好一段时间,才喃喃道:“奇怪。”
他看着叶流州摇了摇头:“真是奇怪。”
叶流州看着他如临大敌的神色,觉得他就是冒出一句没救了也不足为怪,微微一笑:“哪里奇怪?”
“看起来像是雀目症,似是非是,你这眼疾遇光线晦暗则等同目盲,就算白日,当也常常视物不清。”周垣收回手。
许延问:“能治?”
周垣肯定道:“没有我治不了的病。不过不是现在,我这边还有事,你先把京城的事搞定,到时给门里弟子传信,我自然会到。”
许延点了点头,送走周垣,转头看了眼叶流州,道:“你坐着别动。”
叶流州不明所以,可是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许延叫来了阿岸和胖厨子过来汇报叶流州这几天在客栈的情况。
“……老大,我觉得可能说不完。”阿岸抹了抹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