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换衣服,耳朵一边听着主持人报出张栎最后的得分,还有下一位演讲者上场演讲的声音,演讲者每一次发音错误、忘词、紧张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怕不怕。”
刚刚和秦可卿斗嘴时还不紧张,此刻心跳却不可抑制的加速起来,手脚有点发软。
表面上装的再淡定,她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说她懂,其实她很无知,说她不懂,很多东西她已经懵懂中有点知道了。
她只是习惯性沉默,并不是傻子。
接下来几位演讲者得分都不高,他们或多或少受到了张栎的影响,张栎太优秀了,有了她作为参照,后面演讲者的缺点在评委面前无限放大。
很快便轮到了叶尔,她僵硬着身体同手同脚地上场,台下哄笑。
她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往哪摆了。
话筒架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没弄过这个,只得使劲往下掰。
掰不动!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
她感觉脸跟火烧一样,幸好主持人反应快,一个小小的调侃就将她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并帮忙将话筒高度调节了一下。
最糟糕的是,话筒调节好后,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忘词了。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台上,两只手本能地拽着衣袖,像木头一样,眼睛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寻求帮助。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她必须开口。
她忘了说各位评委老师好,很直接地进入正题:“我的演讲题目是……”……是什么来着?
台下静默,礼堂后面突然有人大喊:“猫耳~加油~~”声音响彻礼堂。
叶尔闻声看去,只见管晓宇站在板凳上,扬着笑脸激动对她挥手:“猫耳,赢了我请你喜之郎~”
又突然‘哐当’一声,管晓宇不知被谁从椅子上拉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整个礼堂就听到他在哀嚎,接而观众又是一阵大笑。
即使是集体感弱的叶尔,此刻有点十三班脸都被丢尽了的感觉,可紧张的心情却意外地平静下来。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手扶着话筒,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的演讲题目是《不怕》!”
她声音清脆,童音很浓,没有秦可卿的饱含深情,也不像张栎那么抑扬顿挫,与其说是演讲,倒不如说在讲故事。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撒娇一样,“小时候爷爷跟我说过一个故事,有个年轻人想出去闯荡,请村里最德高望重的智者给他点建议,智者送给了他两个字:不怕。”
她表情严肃,眉尖微皱,像个小老头,却奇异地让原本起哄的观众们安静下来。
她用平缓的语调淡淡地说着刚到h市时内心的忐忑,独自来二中考试时的焦急,面对陌生住宿生活的不安,考试倒数第一时的难过。
“大家都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伤心,什么是难过,什么是挫折……”带些鼻音的童声响彻在空旷的大礼堂,“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是无知者无畏,我或许无知,但做不到无畏!”
她语气平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只是没有退路,必须前进。”
每一次哭着想当逃兵时,每一次觉得眼前的困难像座高山立在面前时,每一次茫然不知所措时,我就对自己说:“不怕!”
“我把这两个字送给所有像我一样胆小的人,在你感到害怕不知所措时,就对自己说不怕!”
“真的,这两个字有魔力,如果你感到害怕,就一直对自己说不怕不怕不怕……,念的多了,就真的不怕了。”
观众席本来很安静,听到她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突然都轻笑出声。
她有点羞赧,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最后我要谢谢我一位朋友,她每次都在我害怕时对我说‘没什么的,你行!’,被她说的多了,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行了。”
台下又是一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