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快得胸口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涌动,明明不清楚成分,每个念头却又都异常清晰,纤毫毕现。
靳林琨抬起手,在钢琴上轻轻敲下他们的第一段前奏。
肖邦的曲子不适合全组上台,于笙原本准备干脆删掉,两个人配合着给整个组伴奏,被全体七组同学不约而同携手扼杀了这个念头。
“笙哥,你清醒一点,仔细想一想。”丁争佼当时的表述非常清晰,有理有据,“以我们的水平,如果让评委和观众看不下去了想灭口,你和琨神就是拯救我们的最后机会。”
……
最后一致投票,干脆把这一段挪到了结尾,七组同学们负责在台上听钢琴。
于笙左手敲下和弦的根音,抬头看向靳林琨,正迎上镜片后黑眼睛里柔和得几乎叫人恍惚的清浅笑意。
不等他回神反应,靳林琨已经接过他的节奏,半秒不差地敲下琴键。
琴曲是于笙改过几次的,添了不少两人配合的部分,拓宽了音域和曲调的表达力,给原本有点柔和暗淡的曲子重新添上了明朗的元素。
少年的手指修长干净,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手臂偶尔交错,指尖掠过手背,又在各自的键位上重新落定。
两个人已经练过很多次,每个音都熟稔于心,不会出什么错误。
靳林琨弹过自己的两个小节,正要落在下一个的和弦上,于笙的手却已经拦过来,提前按响了那个和弦。
靳林琨微怔,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谱子,轻声问他:“不是这儿?我――”
他剩下的话都没能发得出声音,喉咙动了动,凭着惯性弹完了剩下的几个小节。
观众席看不到的钢琴前,于笙空出的右手抬起来,补全了最后几个和弦。
少年依然显得冷清,眸光落在琴键上,肩背板正,被光芒勾勒得干净利落。
手指透过指缝,牢牢握住了靳林琨无处安放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