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z市经过了夜晚的一场暴雨的洗刷之后,林立四处的大楼玻璃被洗刷得一尘不染,在东升的太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另一个虚幻的世界。
张宇彬按照昨晚诸葛宛馨提供的地址驱车来到西郊外的红砖厂,这是一个废弃了有些时段的砖厂,因为地处偏僻,像被遗忘了许久的孤寡,政府也懒得花钱再重新修整,便任之荒废。张宇彬将车停在破落的大门口旁,周围寂静无人,依稀能听见几声乌鸦的啼声,萧瑟的寒风中,曾经芳草萋萋,如今却一片衰萎,因陈年累月披露在空气中,腐蚀得只剩粉末被一层薄薄的砖衣包裹着的墙砖,脆弱得仿佛用手指一搓就要蹦散倒塌,墙头上的枯藤,最后的生命形态定格在了努力向外伸展的那一刻。
看着荒凉得有些令人发怵的景象,他皱着眉头,心想:宛馨这丫头约人见面怎么约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他停驻在门口,踌躇地向里面瞧了瞧,还是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进去。他张望着四周,几栋破旧的楼房空荡无人,被岁月腐蚀的机器坐落在空地上,锈鳞剥落一地,地上是随处丢弃的东倒西歪的工具。他朝空荡的四周喊了一声:“宛馨,在吗?”。温润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激起了阵阵回音,干枯的植物仿佛也随之摇晃了一下。
“张医生,我在这里”,诸葛宛馨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一处平楼传来,他寻声望去,看见诸葛宛馨正站在一栋荒废的楼房门后,探出半个身子,躲躲闪闪地朝他招了招手。他带着疑惑,快步走了过去,诸葛宛馨看着来人,雅正飘逸,温润如玉,她放下了几日来的警惕,微微咧着嘴朝他点头。他微笑着迎上前,目光却落在她一身有些诡异的穿着上,穿着一身宽松别扭的男生的西装,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衣服上的灰层和泥巴随处可见。
他一脸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问:“宛馨,你这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诸葛宛馨多日里的疲惫与恐惧瞬间被这一声温柔的关怀击溃,压抑的委屈化作两簌热泪涌出眼眶。张宇彬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泪人,发现她冷得直打颤,慌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诸葛宛馨将脸埋在衣领间,悲痛欲绝地说:“张医生,我没有家了”,忽然,她像个孩子一般哇地哭出了声,那个往日的爽朗坚强的女孩竟柔弱得让人心生爱怜。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爷爷还好吗?”张宇彬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