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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提着两只断气的肥兔子回来的路上,刚好被花尾拦下。
看到花尾,勇脸上本来高涨的笑容淡了一些,没有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还是停下来:“什么事,花尾?”
花尾精心打扮过自己,在脖子和手腕上都缀挂了叮叮当当的骨饰,还提前摘掉了上身的兽皮披肩,露出了纤细的轮廓,有些娇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勇:“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勇摇摇头:“没有。”
他一开始确实有些难过,但这些日子跟着烈和其他兽人们出门狩猎,大家一起寻找猎物、合作捕杀的轻松抚平了他的低落。
花尾不太相信,微微低了下头,双手有些不安地绞着,声音微微颤抖:“我知道当时我说话有些难听,可是……勇,我不知道你的胳膊已经好了,我、我一想到我们的幼崽以后可能吃不饱,就……”
勇默然。
其实他前腿断裂之后就没考虑过还能跟花尾在一起,只是有了治愈前腿的希望后被花尾当众拒绝、花尾还向着烈示好,让他有些难受罢了。
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刻意避开了花尾,不让自己想这些烦心事。
不过他也没有觉得花尾做错了什么,毕竟为自己考虑是所有亚兽们正常的想法。
勇脸上态度缓和下来:“我真的没有怪你,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花尾觑着勇的脸色,心里一定,欢喜地抬起头:“勇,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绿耳这些日子在搞一个叫‘陶器’的东西你知道吗?”
勇点点头:“知道,姆父还从他那里换了个陶罐回来。”
那个陶罐被用来在家里煮肉汤喝,姆父学着绿耳的样子,把肉先处理过之后再焖煮,再加上自己种的姜和花椒……滋味儿虽然不如绿耳亲手做的,可也足够诱人了。
花尾没想到勇已经有陶罐了,心里闪过一丝不满——以前勇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到他手里的,结果这次这么好的陶罐竟然自己留着用了!
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和以前比,只能咬咬牙,低声道:“听说绿耳现在在召集兽人们搭陶窑,出力的人可以带走一件陶罐,勇,你能不能帮我……”
勇明白了:“你也想要陶罐?去帮绿耳不就好了?”
花尾咬咬牙,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前阵子误会绿耳,我怕他怪我……”
“绿耳不是那样的人。”勇跟陆迩接触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陆迩其实很大方,不怎么斤斤计较,不像是娇娇弱弱的亚兽,反而更类似于坦率的兽人,当即想也不想回答,“他根本不在意你的。”
花尾被噎了一下,努力憋住自己的脾气,咬着牙吸口气,才缓缓地道:“到底是我做错了,不好意思麻烦他;所以,勇,你能不能帮我……”
勇看着花尾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一软,刚想答应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勇没有时间。”
花尾抬头,正好与烈带着审视的铅灰色眼珠对视,被那双有些凶厉的眼眸一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算认识烈这么久,他还是有些害怕烈的眼神。
烈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勇:“快走吧,绿耳和白须要等急了。”
勇一愣,想起自己和绿耳约定了请烤肉,揉了揉自己脑袋,对花尾道:“我要先走了,明天再说吧。”
花尾一愣,心里一慌,忍不住声音大了些:“勇!”
勇看了眼花尾精致的面容,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想了想把手里的兔子挑了大个儿的递了一只过去:“给你一只兔子。”
花尾下意识接过来,再抬头的时候,勇已经被不耐烦的烈拽走远了。
望着那两个曾经转悠在他身边的兽人们远去的身影,花尾咬咬牙,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差点想把手里的兔子丢出去:他又不是来要食物的!他缺这只破兔子吗?!
他要陶器!
那些平时又土气又沉默的亚兽们家里都有陶器了,他怎么能落后?
……
花尾看不上那只兔子,烈却很不满:“你把我们的猎物给他干什么?”
勇讷讷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习惯了……”
以前他经常抓了猎物送给花尾,刚才还是一时没忍住。
烈皱了皱眉,看了眼勇只剩一只小兔子的右手,想想还是开口规劝了一句:“以后离花尾远一点。”
勇傻乎乎地抬头,有些奇怪:“为什么?”
“你断了腿,他立刻就不要你,你不觉得难受吗?”
勇想了一下:“难受是有一点,可花尾也没做错什么吧?他只是不知道绿耳治好我了而已。”
烈冷冰冰地提醒:“你养伤期间,花尾有来看过你吗?”
不然怎么会完全看不出勇的胳膊在慢慢恢复?
勇神色怔忡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可以给花尾不要他找各种理由,可是最让他寒心的其实还是在于养伤期间花尾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烈看到勇态度松动,趁热打铁:“你想想,你万一真的腿断了,难道不想你的亚兽好好照顾你、不嫌弃你抓不到猎物吗?”
这个问题勇心里的答案倒是十分清晰,当即想也不想地回答:“如果我真的瘸了,我会像父亲一样自己离开,不拖累我的亚兽。”
最初他断掉腿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
烈:“……”
勇有些懵逼地看着烈一言不发绷着脸大步前行,赶紧跟上,有些困惑:“烈,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