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总有一个两个生的不一样。”白殷笑看着君兮,“比如,你的耳朵,我的眼睛。”
“之前看谷中求医名册录时,我便有不解,周道直乃是奉了一株雪山并蒂莲作为交换代价,方得家师白煞出手一医。这赵太尉的代价一栏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如今看来,这代价便是他的尸体了。”白殷斜睨着赵太尉的尸身说道。
“什么意思?”
“被一剑刺透心脏,按理来说就该死了,但是他的心脏却生在右边,所以,那一剑虽然穿胸而过,却不致命,他是血液流尽而死的。家师看上了他的身体,故而医他一命,不曾收受代价,因为他的身体已足够代价。”
“心脏生在右边?”君兮闻言眉头微蹙,她勘验过不少尸身,深度腐败的也遇过三五具,却从未见过有心脏生在右边的。
“不信我?”白殷轻笑,“不信我也没办法,这具尸身如今我是非带走不可,你没得剖尸查看的机会了。不过你应该也看得出,那周身割痕,轻重不一,具体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清楚的。”
“多谢。”君兮轻声道。
“我记得我曾说过,尸体我带走,将尸身情况告知你们是对死者的尊重,我要的,是他的心脏,咱们各取所需,不必言谢。”
“上一个剔成了白骨,这一个打算要了人家心脏,毒医还确实是尊重死者。”坐在一边的宫澧轻笑出声。
白殷笑笑,“所以,尸身我能带走了吗?”
“毒医身为女子,这尸身,打算如何带走?”
“我倒是带了几个人过来,不过没能进得来,若得国公许允,助我抬尸,殷自当感激。”白殷鞠了一礼,淡淡道。
宫澧的目光掠过君兮,见君兮微微点了点头,方才开口,语气云淡风轻,“自然。”
“国公,太尉府的人已经齐了,现在前厅侯着。”吕岩从前门走过来,在宫澧面前站定,恭敬的禀报,目光却流连在白殷身上,显然对自己被支出去办事没能听到尸检结果很是不满,心中不满嘴上又不敢说,只好瞪瞪眼睛出出气。
“去看看吧。”宫澧似没看到般,不再停留,当先动了身。
赵太尉正房夫人早亡,有两房侧室,唯一的儿子现在青州办差,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这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大半个月,因此前厅里,只两位妇人与一干府兵在侯着。
太尉府前厅里,宫澧坐在主座之上,摇杯振盏不作声,君兮与钟离分立左右默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