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还劝吴父将那玉枕买下来,说是以后准能卖个大价钱。吴父胆小,听说玉枕是盗墓带出来的,哪儿敢经手,再说家里财政大权也不在他手上,便婉拒了对方的劝说。
后来,那个展示过玉枕的叔叔在一次离村后就再也没回来,关于他,村里有不少传言,有说因为分赃不均,他被盗墓的同伙害死了,有说被警察抓住判刑了,还有的说他成了盗墓头子,非常有钱,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吴端对于盗墓和盗墓者的第一印象,他尤记得那叔叔端着酒杯,满口吐沫星子地吹嘘玉枕的价值,充满了烟火气,有点神秘,却并不可怕。
吴端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开始看桌上的案宗,一边看一边对同样关注案情的闫思弦转述道:“临关镇派出所上报到南城分局,因为可能涉及盗墓——墨城还从未出过盗墓案——所以,分局就报到咱们市局了。
报案的是临关镇下辖的童村,今天一大早,村里看林人养的狗跑到一户跟看林人关系要好的人家,狂吠不止。
等人出来了,狗就咬着人的鞋,示意人跟着它走。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觉得蹊跷,就跟着狗出门了,眼看要进山,他又叫了两个年轻后生,带着镰刀跟上……”
闫思弦问道:“现在不是都农业自动化了吗?怎么还用镰刀?”
“童村情况有点特殊,因为附近的山里还出一种中药材,所以除了种地,童村村民还以采药为副业,每年仅从药材销售这块,每户就能多出几千块收入,赶上价钱好的时候,比种地还赚钱。
当然了,村民也很爱护山里的生态环境,采药沿用最古老的手工方法,镰刀是村民进山必备的工具,割野草开路啊什么的,都用得上。而且,再过几天就要进入三伏了,夏季伏天正是采药的时候,大概家家户户都在提前准备吧。”
闫思弦有点诧异,“童村的情况,你挺了解啊。”
“墨城下辖的所有乡镇、村子,我都了解。”
吴端是下过工夫的,有现成的人肉百科,闫思弦乐得轻松。
吴端继续道:“三人跟着狗进山,走了一天多,半夜的时候在深山里发现了守林人的尸体,他身边还守着一条狗,两条狗都是守林人养的,据说很通人性,狗应该是在主人受伤后,决定分工合作,一个留下保护主人,一个回村求援,可惜主人还是死了。”
“人是怎么死的?”
“腹部中了数刀,初步判断是失血性休克死亡,手臂上留下了挣扎抵抗伤。不过因为尸体在山里,运出来费了不少工夫,所以还没有进行尸检。”
“那这个人的死又是怎么跟盗墓联系起来的?”闫思弦问道。
“因为村里进了一队人,大包小包的,还在几户村民家借宿——说是借宿,其实也给了些钱。
据被借宿的村民反映,感觉那些人像是盗墓的。
具体的案宗上没写,只说这队人让村民帮着介绍向导,村民说对山上最熟悉的,就数守林人了,就叫来了守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