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官司期间,那遭遇不幸的钉子户家里来了许多亲戚,天天在法院门口抗议。
这些亲戚没地方安置,便凑合住在被拆了一半的老房子里。
有人白住,附近的流浪者、乞丐心思便活泛起来,也住了进去,后来又陆陆续续有找不到活儿的民工住了进去。
开发商好不容易跟钉子户打完了官司,这块地已经被形形色色的流民分据。
就在开发商组织人手,准备清理这一片的非法住户时,偏偏区政府重新规划,想要把地收回去建办公楼。
开发商又开始跟区政府扯皮,如此一晃,又是一年多,流民门甚至用旧砖头又砌出来几间房,有的则是拿防水布搭出了临时居住的棚子,由此,棚户区初具规模了。
再后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规定,不允许地方政府铺张浪费,大肆建设高档办公楼,墨城做为首都的卫星城市,就在中央眼皮子底下,自然不敢顶风做狼,建新办公楼成了马歇尔计划。
区政府想就这块地方重新招标,可因为之前的不守信行为,加上棚户区居住的流民多达百人,清理起来难度很大。
巴掌大的地方,顶多建一栋高层,利润实在有限。
综合下来,开发商们便不大看好这片地方。
偏偏又有传言说这块地方从地脉来讲,是个死穴,招晦气,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底层流民在此聚集——反正说得神乎其神,谁碰谁倒霉,导致开发商们更加犹豫,即便去参与招标,也都是抱着“捡漏”的心理,报一个极低的价格,能招上就当占了个小便宜,招不上也不觉得有多可惜。
如此一来,这么一小片地方屡次躲过政府规划,似乎被大刀阔斧的城市发展遗忘了。
吴端以前在派出所实习时,就曾到棚户区抓过贼,因此还算熟悉。
闫思弦将车开到棚户区附近时,看到路边有辆警车,警车车窗伸出一只手来,示意闫思弦停车。
停车后,那警车下来一名刑警,冲闫思弦和吴端敬了个礼,示意两人跟他步行。
闫思弦紧挨在吴端身边,路面不平,他忧心忡忡,时不时伸手去扶着吴端。
走了一小段,吴端便彻底成了老佛爷走姿,一只手撘在闫思弦平举的小臂上,不知道的还当这位爷摆了多大的谱。
在三间相比之下还算严实的窝棚里,两人见到了嫌疑人的五名工友。
他们正抽着刑警散的烟,还一人吃了一份刑警订的外卖盒饭,因为有烟抽,有东西吃,他们的精神头便格外足,说话声音也很响亮,每一句都像是在吼。
跟这样的人沟通总是畅快的,他们正需要新鲜事来打发走得太慢的时光。因此,即便已经跟片区刑警沟通过一次了,他们还是很乐意再对吴端和闫思弦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