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肖川杀人了,而且是跟我一块商量的杀人,所以不能放他走……他走了,万一去自首,我说不定得跟着陪葬。
胡叔这么一说,我就清醒了一点,这时候肖川哼哼了两声,好像要缓过来了,我就又慌了……胡叔说不能让他活着,不然我们都得完蛋……我知道胡叔又蔫又狠,他真能下得去手……我要是拦他,说不定他连我都不会放过。
真的,胡叔眼都没眨,拿了一块砖头——还是石头来着?我不知道,天太黑了,我看不清——反正他朝着肖川脸上砸了几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声音啊,砖头砸在人脸上,噗噗的……太恐怖了……我天天都梦见小川一脸血,眼珠子都从脸上掉出来了,耷拉着,还看着我呢……太恐怖了……”
闫思弦摆摆手,示意肖国跳过封建迷信的部分,“继续,说重点,你们杀了人之后呢?”
肖国瞪大了眼睛,叫嚷道:“我没杀人!是胡叔!”
他已经泪流满面,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你咋就不信呢?”
闫思弦并不想争论,根据他的经验,共同犯罪的罪犯落网后,少不了相互推诿责任。有些证据不够清晰的案件,扯皮一两个月都是可能的。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闫思弦倒不太担心。
“除了你和胡叔,其他人呢?他们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闫思弦道:“他们应该也知道事情的经过,并且以此要挟了你们吧?否则,胡叔怎么可能舍得把杀人抢来的钱分给大家?”
肖国一愣,他没想到闫思弦的思路竟是如此清晰。
闫思弦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眼泪,“继续吧。”
“哎哎……”肖国连连答应着,看样子,他好像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没错没错,他们能给我证明……他们肯定看见了胡叔杀人了,胡叔刚杀完人,他们就站出来要钱,说是不给钱就要去告我们……”
肖国一手捂着脑门,十分头疼的样子。这个难题是够他头疼的。
“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怎么了,事情怎么就变成那样了……胡叔……我感觉胡叔已经杀红了眼,他什么也不管了,再多杀几个也无所谓,就是把我们全都杀了,他也敢。
那几个嘴上吼得厉害,这样那样的,实际根本没胆子,几下就被胡叔唬住了。
我是真怕啊,我怕我也被杀了,我就劝他们都别冲动,大家家里都有老人,胡叔是上有老下有小,谁都不能进大牢……
我这么说,他们总算不那么计较了,总算能一块商量对策了。
我们把肖川埋进雪里——我承认,这是我提出来的,是肖川给的提示,因为他刚跟我说过,他就是把死人埋进雪里的。
埋人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探了探肖川的呼吸……他好像还有一点呼吸,就一点,我……我也不确定……可那时候我根本不敢说啊,我要是说肖川还没死透,胡叔肯定要再砸他几下,死透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