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就干掉了七个土匪,他心里害怕,紧张的抓着谭振学衣角。
谭振学生平也头次经历这样的事儿,捡起地上的铁棒槌,藏进树丛,问谭生隐,“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
五个土匪,委实有点难为人,谭振兴想想,商量道,“不如扔陷阱里躺着吧,这样他们真醒过来也威胁不了咱们。”都说土匪凶残,他是真怕,怕他们醒过来后解开束缚和他们拼命,还是扔陷阱里安全。
于是,三人合力把他们抬去陷阱旁,可怜里边的人,好不容易醒过来,只感觉头顶阴暗,仰头望去,就看偌大的尸体砸了进来,直直砸到他身上,啊的声,又晕了过去。
收拾好他们,谭振兴拍拍手,摸向腰间的砍刀,唯有砍刀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陷阱被他们弄破了,老远就看得出是个洞,谭振学提议把陷阱补上,以免被土匪发现端倪,只是土匪用的草是枯萎的黄色杂草,这个时节草木茂盛,哪儿有枯萎的草,便扯了颜色偏黄的草替代,把陷阱补好,他们又找地藏着,被刚刚那么吓过后,他们不敢再回树丛了,找了个离官道近位置又高的地方。
有的选,谭振兴更想躲去树上。
三个人分开躲起来的,害怕被发现就全遭殃了,分开藏,其中有个人出了事另外两个能支援。想到自己靠腿收拾了七个土匪,心里的恐惧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兴奋,谭振兴兴奋得快抑制不住长啸了,衙役官差上山搜寻无果的事,被他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谁说读书人柔弱的,帝师后人,个个文武双全好吗?
树丛里又闷又热,汗水顺着脸颊像流水似的流下,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打瞌睡快睡过去了才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他竖着耳朵听,有两人。
“怎么没看到四当家他们?”
“莫不是躲在哪儿睡着了吧。”
“咦,那陷阱好像变得不同了。”有人发现了陷阱的区别。
谭振兴紧张,但听另外个人道,“难道有小鹿兔子跑进去了?”
“嘻嘻嘻,真要是那样,咱们又能打牙祭了。”
两人急急忙的奔向陷阱,看他们到旁边时,谭振兴拎起棒槌啊啊啊的尖叫着冲了过去,谭振学说了,棒槌是土匪的,土匪自己人看到棒槌肯定会放松戒备,加上他的尖叫,土匪定会被吓得失魂落魄,这不,他尖叫着冲过去,两人还像个傻子似的喊自己四当家,谭振兴抬起腿,以劈柴的方式,毫不留情把他们踹进了陷阱里。
“哈哈哈哈...”谭振兴弯着腰,发出阴恻恻的笑,笑声像被鬼附身似的,而掉到同伴身上的两人看到坑里的四当家,只觉得大白天撞了鬼,两眼一掀,晕了过去。
不怪土匪没有防备,实在没料到有人不怕他们敢堂而皇之的面对面找茬,他们占山为匪多年,令人闻风丧胆,路过的商队无不胆战心惊跪地求饶,只有他们抢劫陷害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人敢揍他们,更不用说拿他们挖的坑设计陷害他们了,因此没往活人身上想,以为自己大白天碰到鬼,就是那些冤死的人们魂魄出来作怪,这才被吓晕过去。
谭振兴收了棒槌,回到刚刚位置继续等,被这几个土匪激得信心大增,不是他吹牛,哪用衙役官差帮忙,就他们自己就能收拾这群土匪。
太阳渐渐掉进西山,又有土匪蹿出,谭振兴他们不补陷阱了,看到有人靠近陷阱就尖叫着冲过来踹人,得亏他们这两年没有荒废腿上的功夫,这些土匪看着凶悍,脑子蠢得像朽木,其中有两人竟然称呼他们为兄弟,也不睁大狗眼瞧瞧,有这么英俊帅气的土匪吗?又收拾两拨土匪后,谭振兴问谭振学要不要回客栈,再不回去天儿就黑了,就这些个土匪,愚昧无知,明天再过来收拾他们。
也算为民除害了。
谭振学不如他乐观,死死盯着山林,“大哥,咱们这次怕是摊上事儿了。”
谭振兴没弄明白,谭振学与他道,“突然少了这么多人,你说土匪他们会不会来寻人?”
他们不能回去,回去的话容易暴露自己,没准会给谭盛礼他们添麻烦,眼下他们在暗处土匪在暗处,只能想办法将其全部打尽,否则等他们到了明处,就没办法了,他示意谭振兴回去候着,再看看情形,谭振兴觉得有理,看他绷着脸,目光黑沉,安慰他,“别害怕,凡事有我呢。”
谭盛礼说得对,兄弟间互相扶持,取长补短就能天下无敌,他已经彻底懂这话的含义了,当年在街上碰到刘明章,他如果能厉害点,骂得刘明章羞愤离去,谭振业就不会冲过去打刘明章,这次他如果不把土匪解决了,将来谭振业进京碰到,不知会发生什么。
谭振业受不得委屈,他就不让他受委屈,这样就不怕谭振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
“二弟,你别怕。”
谭振学望着明明害怕却极其镇定的谭振兴,点头,“大哥,我不怕。”父亲说将这次当做平时的功课,他知道,无论完成得好与不好,父亲都不会批评他们的,他望向夕阳下背着光的树林,心里突然有什么变得不同了,他道,“我不怕。”
“好。”
如谭振学所料,天擦黑时,又有土匪喊着名字过来,没错,他们拿着木棍,嘴里大声喊着名字,其中还有女人的声音,谭振兴抖擞起精神,显得很是亢奋,他听到土匪说,“是不是猎到兔子偷偷藏起来烤兔子吃去了啊。”
“不会,今天是大日子,据小舟回来说,那些人已经启程过来了,他们再混也不敢这时候出岔子。”
谭振兴看了眼,共有二十几个土匪,其中有两个很是高大,脸上还有刀疤,说话时脸上刀疤扭曲的抽搐着,瞧着分外触目惊心,谭振兴磨了磨脚,不确认自己有没有胜算,他咬咬牙,幽幽打量着他们,他的腿功了得,要想赢,必须踹中他们的要害,矮个子的踹胸口没问题,高个子的有点难度,他的视线慢慢往下,落到高个子的□□处。
随即,他嘿嘿笑了起来。
但听其中个人指挥,“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藏在哪儿睡觉。”
声音粗犷,莫名让人胆寒,其他人纷纷散开,有人朝自己的方向过来,谭振兴动了下,就听他们说,“四当家,大当家千叮万嘱不能出岔子,你咋就不记事呢?”话刚说完,隐隐觉得不对劲,棒槌是四当家的,这张脸过于好看了点,不待他们惊呼叫人,只觉得迎面吹来股疾风,然后嘭的声,什么落向自己胸口,身体麻木得不像自己的,直直后仰晕倒过去。
旁边人看到这幕,蹙着眉过来,然而不等走近,扫堂腿果然踹向自己心窝,是张陌生的脸,他尖叫声喊救命,可惜迟了,谭振兴的腿功不是浪得虚名,一脚就让其闭上了嘴。
谭振学和谭生隐用同样的方法收拾了两个人,底下的土匪惊觉不对劲,失声大喊,“有官差,有官差啊。”
其他人慌了神,忙往山里逃窜,为首的高个子也发现了坑里的人,呐喊,“回来,都回来。”
往回遇到土匪,他们都往山里跑,官差不熟悉地形,加上他们有草衣遮掩,官差根本抓不到他们,但这次不同,他们的对手是谭振兴他们,他们日日上山砍柴,真假火眼金睛扫扫就知,他们人群分散,更容易被他们追赶,没用多长时间,谭振兴他们就把跑进山里的人踹晕过去。
如此,就剩下官道陷阱旁边站着的几个土匪了。
发号施令的土匪是高个子,他望向灰蒙蒙的山里,咆哮,“谁,给老子出来。”
谭振兴抖抖身上的草衣,心下回答,你让我出来我就偏不出来,他拉住身旁的谭振学和谭生隐,“咱们别出去啊。”
从小到大,他们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和土匪较上劲,且还赢了,他们躲在树后,认真听官道上的人骂脏话,什么脏话都骂,换作以往,谭振兴早被激怒了,这次他却异常平静,任对方说什么,他就是不出去,甚至还吆喝,“有种你上来啊...”
谭振学:“......”
“有人,真的有人,二当家,山里有人...”
“老子有耳朵自己会听,拿我的弓箭来。”
土匪们平时打劫不到钱财就在山里打猎,听到说弓箭,谭振兴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办,他腿功厉害,比不过对方的弓箭啊,拉着谭振学和谭生隐的手又开始颤抖了,谭振学安慰他,“别怕,我们在树后躲着,他射不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