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夏深甚至伸出手想要拨开雾霭,直到后脑感到一阵疼痛,他才突然惊醒。脑子一清醒,他就沉了脸色——也怪他大意了,只以为阮玉芬是想打发他堵亲戚们的嘴,没想到阮玉芬更狠,直接甩了个烫手山芋给他!
清醒的戚夏深捂住额头,后背一阵发凉——好险,刚才如果不是薛白叫醒了他,后面会发生什么还不清楚。
戚夏深深呼吸后忍下怒气:“这什么情况?以前从没有过。”而且刚才薛白看了那么久,居然也感觉不到任何问题。
薛白脸上每一根毛都透出凝重,即便是戚夏深被这东西迷惑的时间里,薛白都没有从山水摆件上感受到任何波动,仿佛他面前的只是个积久的死物。
戚夏深和这块摆件相处算是久了,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块巧夺天工的玉雕山水摆件上真的寄存着某个生灵,而且绝非易与之辈。
难道是封印在其中的凶兽?
薛白绕着茶几三百六十度观察了一遍,经过刚才戚夏深那一次,他也不敢托大,起码没再上爪子摸。然而看了半天,山水摆件还是个黯淡却又精致的山水摆件。
薛白凑上去,试图闻闻味道。被戚夏深揪住后颈,整只猫顿时僵住。
戚夏深顺手把猫塞进怀里,教训道:“你还想上去闻闻啊,我把它请出去吧。”说完他有些发愁,这么大个山水摆件,本身又有点问题,乱送不是害人吗?
薛白瘫坐在他怀里,一边勾住自己的尾巴抓挠,一边道:“还是丢出去吧,看着太不安心了。我待会就在屋子周围布上结界,防止它再跑回来作乱。”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戚夏深放下猫,准备搬走山水摆件,谁想这次他居然搬不动!如同长在了茶几上,任凭戚夏深如何用力都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薛白还保持着被放下的姿势,见戚夏深半天不动还诧异道:“怎么了?”
戚夏深凝重道:“搬不动,太重了。”
薛白翻起身,伸出爪子推搡山水摆件。他是妖怪,力气远不是戚夏深能比的,然而这样用力的一推,却没能撼动山水摆件分毫。
看来里面这东西是不愿意离开他家了!薛白一想到这个家里可能会住进别的什么东西,他的猫窝,抓板甚至各种零食罐头都要分给它一半,顿时杀心大起。
薛白亮出爪子,在茶几边缘轻轻磨着,随时准备一爪子拍碎这东西。戚夏深紧蹙着眉,耳边听见刺啦刺啦的声音,脸色更加凝重——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要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戚夏深一低头,沉默了——原来刺啦的声音是薛白磨爪子发出的!戚夏深果断捉住薛白的毛爪子,强硬将其拖离受害者茶几先生,并且威胁道:“你再碰一下就洗澡。”
薛白:“……”忍气吞声扭过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薛白道。
戚夏深也头疼,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抱这东西回来本意只是留个孩提时代的念想。而且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过世的母亲非常喜爱这个山水摆件,常常擦拭甚至会向这个冰冷但精美的物件倾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