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环住他腰的手。
沈阅微从身后抱住他,一手与他手指交扣,安抚地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薛白那个傻孩子,成日里惦记的除了一个你,就剩下吃喝玩。你一手养了他三年多,你看他像是能瞒得住事的性子吗?他自己恐怕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循着执念才找到你的。”
对,对,薛白是个傻白甜来着。
戚夏深烫到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终于从死机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愣愣地点头。
沈阅微软软道:“我不是要瞒着你,实在是我昏睡得太早了,也不清楚你当时布下了什么样的局,生怕哪句话不对劲坏了你的事情。其实我醒过来发现云华不记得你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只是我自己就是个变数,一直没敢开口,直到刚开发现你留下的是这个匣子,我就猜你应当是算到我了。”
察觉怀中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沈阅微牵着戚夏深的手在藤椅上坐下,环抱着戚夏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说……”
戚夏深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是个怎么样的姿势了——他被沈阅微整个抱在怀里,哄睡似的一下下拍着背。
夏哥自打母亲离世后就没被人这么哄过了,仿佛在沈阅微眼里,他还是个做噩梦都会哭的孩子。
戚夏深尴尬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装死,从脖颈一路红到了耳朵,自暴自弃地埋在沈阅微胸口,不吭声。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你那时候比现在稍微年长一点,二十五。我初来世间时就见了你,那时候人间已经和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你心肠软,就将我领回去了。你那时候与薛白的母亲薛九韵是极好的朋友,后来薛九韵身陨道消,将她的独子薛白托付给你。薛白那时候真小啊,眼睛都睁不开,还不愿意喝羊奶,你晚上哄他哄得头都疼……”
戚夏深默默想:薛白现在也挺闹的。
沈阅微弯了弯眼睛,神色间的笑意却渐渐淡了:“后来出了点事情,灵门损坏,我的心甲碎了,陪你不过几年就实在撑不住,回到灵轮中陷入沉睡。墓鸦九部仍旧听从你的指令镇守各地,云华陪在你身边……”
他忽然停住了,言语间有一段过往含糊其辞一带而过,戚夏深抬头,猜到那所谓的“一点事情”绝不是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否则怎么能让一个真神沦落到这个地步?
轻描淡写揭过去的那段时间,恐怕是满行满页的生离死别。
“我睡着了……”沈阅微声音忽然哑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错过了很多年。”
沾着冷香的气息越逼越近,近到温热的吐息落在眉眼间。戚夏深一瞬间几乎以为他会吻上来,但最后还是没有。沈阅微只是与他额头相抵,喃喃道:“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戚夏深一直都知道沈阅微心中有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和戚家关系,从沈阅微珍藏的那张照片就能猜出。只是沈阅微自己不愿意提起,他更不会自己凑上去问,现在看来……那个人是他或者说是他的前世?
自己的前世……
戚夏深皱起眉,看看面前的匣子:这些东西似乎刻意引导着他去探寻上辈子的事情。
沈阅微陷入沉睡很久,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知道,那么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和沈阅微的身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