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重要的是情绪。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那个正常的,冷漠而稍显有些暴力的地下酒吧酒保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穿着维吉利给他提供的浴袍(上面还残留着柔顺剂的香气)慢慢走进客厅。额前的发丝聚拢在一起,往下滴了一滴水珠。
维吉利正坐在沙发上给人打电话。
“……是的,请送一整套男士衣物……内衣也需要……没错……尺寸我会在稍后发送给你……”
加尔文靠在沙发椅背上听着维吉利柔和的声音。
也许是感受到了加尔文的靠近,维吉利夹着手机回过了头,而加尔文冲着他摆了摆手。
又一滴水从加尔文的发梢落下来,弄湿了他的脸颊。
“砰——”
维吉利非常明显地呆滞了一瞬,手机从他的指尖滑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加尔文你的眼睛……你的脸……”
他呆呆地凝视着加尔文的面容,魂不守舍地喃喃道。
加尔文伸出手指在自己的眼角按了按,他那对紫色的瞳孔在浅色的睫毛下宛若堇青石一般变换着细微的光泽。
“如果你是指这个……我一直在戴彩色隐形眼镜。”
加尔文说。因为之前呕吐的缘故,他声音里依然残留着些许沙哑。
而伴随着加尔文的的话语,维吉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你,你看上去,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也有点不太一样……”
维吉利越说越小声,他的呼吸逐渐加重,仰着头用视线描摹着加尔文的脸。
那是一张不应该属于这个真实污秽世界的脸——这是属于天国和神灵的脸,就像是异教徒用象牙和珠宝雕刻而成的潘神,又像是圣人濒死时在幻觉中见到的天使。他几乎汇聚了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美丽,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透着朦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