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晨身体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只见他激动的叫道:“是是风前辈吗?您,您不是回”“谁说我回去了,我这不是在这吗?来,我今天也带了一坛子酒,咱们三个尝尝。”风南天连忙打断了贯晨后面的话,他可不想把阎礼给吓坏了,接着他把阎礼的身份介绍了一下。
贯晨对于阎礼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要知道任阎礼的武技再高,他也只是一个世俗界的高手罢了,这对于以实力说话的修真者来说,是不屑交往的,因为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看在风南天的面子上,他才懒得搭理阎礼呢!
阎礼一看贯晨傲慢的姿态,心里就有气。风南天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在修真界,强者为尊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他微笑道:“老阎啊!贯兄是个修真之人,我与他已经多年不见了,你也不要客气,贯兄,上次匆匆一别,也没顾的上叙旧,难得今天有酒有景色,不如泛舟一行,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说完,他伸手一拂,船身仿佛被人推动一般,缓缓的驶向河道中心。
贯晨顿时有受宠若惊,又恍若隔世的感觉,要知道风南天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罗上仙,从之前的在度天门一风南天与盘虚的一战,到芳翮宫风南天真身隐现时的威临天下,再到如今泛舟河上的悠闲自在,中间不过相隔了百年的时间,但是无不透着风南天的惊天转变,那种转变不单指修为上的,更多的还有心性上蜕变。
在逐天城时的风南天有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对任何的困难都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往往冲在了最前面,在芳翮宫时,风南天已经成为仙人了,面对六大圣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先是劝解,然后再显露真身以威慑,最后毫无留恋的扬长而去,显示了仙人超脱于修真界的独特之处。
如果说第一次风南天是入世的话,那么第二次他就是出世,至于现在的他,贯晨却丝毫不能确定,看着恬静的喝酒,忘情的欣赏周围的景色,仿佛是如此的投入,可是从风南天深邃悠远的眼睛里,却分明预示着他的心灵早已超脱凡世。
明明是入世,可是感觉上却已经出世,这就是风南天现在的境界吗?贯晨不知道,就连风南天自己也不知道,百年的经历,他更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被迫行为,但是他自己却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随遇而安,仙人这两个字在带给他身份的同时,并没有让他彻底的迷失在天道的追求中,对于现在的风南天来讲,天道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正相反,他认为天道是无处不在的,它就是夕阳,它就是这流水,更是无数岁月堆积的沉淀。
他没有刻意的去追求什么,当事情来临时他决不会去逃避,同样,在他的心里也有一条自己衡量世事的标准。
阎礼这才知道老大的朋友原来是个修真者,他一直梦寐以求想见到的人,虽然情绪激动,但是贯晨的另一句话,显然让他更是震惊。
我不会听错了吧!就连修真者见到老大也得称呼他一声前辈,这这,难道老大也是一个修真者,而且道行还是最高的那种,阎礼心里暗自想道,他摇了摇头,可是看见贯晨恭恭敬敬的样子,分明不是装出来的。
于是,三个人就在船上对饮了起来,俗世的酒喝进风南天的肚里,更多时候只是一种重温旧梦而已,毕竟以后的时间里,也许停留在红尘的时间只会变的越来越少。
风南天背着手站在船头,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的夕阳仿佛一缕光镜一般,他所看见的不是刺眼的光亮,而是一片金色的混沌河流,而他却毫无所觉的在金色的混沌河面上缓缓步行,他的身体沉浮不定,却始终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
不觉间,体内的灵神仿佛被触动了一般,‘他’从修炼中惊醒了过来,紫府周围居然变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一条仿若光带似的银河在‘他’面前穿行而过。灵神仿佛受到了强烈吸引一般,‘他’迫不及待的纵身跳进银河里,自由嬉戏、欢快畅游。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风南天身上溢出,包围着贯尘和阎礼两人。
三人出奇的没有说话,就连阎礼也似乎专注于落日余晖那千古不断、缠绵重复的景色。随波逐流的小船顺其自然的沿河直下,穿过落日城,划过城外,直到暮色渐霭,直到余晖落尽。城外的小船依旧在漂流,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