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一句话不讲,也不看她,只是低头揉着摁着捏着,惊异于女孩子是这样柔软,手心像是抓着一团凝胶琼脂。
孟昀疼得直吸气,泪花儿直冒,还有心思问:“柏树不会以为我们在搞坏事吧?”
陈樾没反应过来:“什么坏事?”
孟昀不讲。
但陈樾慢慢意识到了,本来就有点儿红的面颊更红了;一时不知该继续捏,还是怎样。手里却还是没有停的。
孟昀怕柏树听了误会,死忍着不叫了,疼得受不了就闷哼一声把脸埋进枕头,低低呻吟:“呜——”
陈樾:“……”
呃,这……好像更不妥吧。
他红了脸,默不作声,假装自己是个无情的按摩机。
按了一会儿,她两边的小腿都不疼了。他匆匆说一句晚安就迅速出去,带上了房门。
孟昀听见他脚步快速地下了楼,关电扇,关灯,关门;听见他穿过天井,去了对面。小狸猫在夜里叫了两声。而后是卫生间传来的淅沥沥的水声。
过了不知多久,按摩起了效果,孟昀小腿上的酸麻感和疼痛感都消散了,变得轻松起来。她躺在床上,抬起腿来,裙子滑下。
她在空中转了转未伤的脚踝;又将双腿慢慢放下,翻了个身,腿肚子热热的,是他掌心的热量;而胸口似乎还有他后背上的体温。
第10章
孟昀早上起来,脚腕果真消肿了;小腿虽有些酸涩,但不严重,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她听到院内有动静,立即跑到小窗边,却是柏树要出门了。柏树看见她,还冲她招了招手。
“喵呜~~”石榴树枝叶窸窣,小狸猫从树上轻巧跳下。
陈樾从堂屋里出来了。他一身宽松白t恤灰裤子,端着盛猫食的瓷碗走到台阶边蹲下。小狸猫凑过去,舔了舔陈樾的手,脑袋扎进碗里开吃。
陈樾也不走,蹲在原地,手指轻揉猫脑袋。
“啧啧,”孟昀说,“你养它多久了?”
陈樾仰头看她,说:“三个月。”
清晨,阳光从东方洒落,斜切过四方小院,照亮了孟昀的阁楼,陈樾那一方却匿在阴影里。
陈樾看她看得清晰,她却看不太清他的脸庞,仿佛一道金色纱帐斜笼在院中。
“我脚好了。昨天你那个方子很灵验。”孟昀话语轻快,脚丫子还在拖鞋里扭了扭。
陈樾微笑说:“那就好。”
孟昀想了想,又说:“但我的腿还是有点酸。”
陈樾说:“没事,过两天就会好的。”
孟昀手指抠抠窗台,等了一下,问:“那你还送不送我去学校的?”
陈樾又抬了头,说:“送的。”
出了门,他今天骑电三轮,她熟练地爬上去坐好,看见一旁的摩托车,突发奇想地说:“你能教我骑摩托车么?”
陈樾说:“很好学。会骑自行车就会骑摩托。”
安静了几秒。
孟昀说:“我不会骑自行车。”
陈樾这下扭头看了她一眼:“自行车你不会骑?”
孟昀感觉受到了鄙视:“为什么一定要会骑?”
陈樾想了一下,忽然一笑,说:“也是,你肢体确实不大协调。”
他不常这样笑得肆意,像阳光倾泻,孟昀定睛瞅了一下;又坐直了,反驳:“谁不协调?说得像你看过我运动一样。”
她不记得了。
陈樾只提醒了两个字:“网球。”
孟昀这才想起大一那会儿他俩都是网球班的,但她还是没记起他曾教她打网球的事,囫囵过去:“那是我没好好学。”
陈樾说:“那是。”
“……”孟昀横竖听他这话都觉得怪怪的,问,“你说我不是好学生啰?”
是啊,当老师的时候凶学生;当学生的时候凶老师,还拿球砸他呢。
陈樾开着三轮车,说:“你当学生的时候,跟你当老师一样。”
“啪!”孟昀一巴掌轻打在他后背上。
陈樾:“……”
两人都安静了几秒,心跳不稳。
半晌,陈樾说:“一样好。”
孟昀切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陈樾这次选择了说实话:“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