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没有几个人会来的公共休息室。
罗曼医生捧着他新换的水杯坐在靠墙的那根长椅上,身旁就是正显示着热水已经烧开了的饮水机。身边的另一侧,坐着达芬奇亲。
这两个在一天的大多数时候都很忙碌的人,通过不需要言明的某种悲哀的默契坐在了这里。
“心情如何?”
“唔,挺庆幸的。”
“请把你隐瞒不报的后半句话说出来,罗马尼。”
“……好吧好吧好吧不要掐我了!是感到庆幸,但同时……失落,很失落。”
“怕是还不止呢。算啦,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了。到底准备怎么办呢,你,一直这样闷着脑袋拖延下去,用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写不完的报告麻痹自己,假装像以前那样,保持着因为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反而能够轻松下来的状态?”
“……”
“理智和悲观现实主义也得有个限度啊,难道你真以为你是心比钢铁还要冷硬的男人?少开玩笑了,你只是废柴的罗曼医生。天才的达芬奇亲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话说,‘以前’的你总不可能也是这种急死人的性格吧。”
……当然不是。
因为‘以前’,所罗门王失去了人心,也没有身为人类的罗马尼·阿基曼所拥有的一切踌躇、犹豫、忧虑。
表面上,达芬奇是在指责他。
实际上,指责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激励。
“明明只需要喊一声他的名字……或者用任何方法不着痕迹地告诉立香。你想见他吧,罗马尼,不要告诉我就只有一点,究竟是什么程度,有一些,十分,非常,还是——特别?”
被指责的男人,被激励的男人,从他紧握着杯身已失去了血色的十指可以看出,他把这番话听进去了,他也确实被触动了。
虽然,他在接下来说出口的是——
努力想要维持平静,却依然无法克制住从心头腾升而起的那丝火气的激动的话语。
“十分!非常!特别!特别特别想要见他!但是——”
“……对不起,达芬奇亲,我明白你的意思,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但是……”
“我必须,不得不在思念他的同时,强迫自己去考虑最坏的那个结局——目前只有你知道,我知道的……那个结局。 ”
似乎重新冷静了下来的罗曼略微喘气,在达芬奇瞬间变得怪异而不掩忧伤起来的目光注视下,继续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真的要做出那个选择怎么办,你也知道,我感到恐惧,甚至很难想象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如果——他来了,他就在我的身边,那时我又会如何选择?我会不舍,也会比现在还要恐惧。”
“所以,与其让自己等到最后再来进行艰难的抉择,还不如——”在这里,不比那抉择容易多少的停顿出现了,“让我不要见到他,在最坏的结果出现之前,找到能够让他不会和我一起……的方法……”
“…………罗马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