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桂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继女,手里的衣服扬了几扬,到底还是狠狠的抽在秦月珍背上,还骂道:
“你倒学会回嘴了!你倒学会说这些话来气我了!没良心的贱死逼!我养了你这几年,骂你几句怎么了?你竟然想着到别人家去,可见得没打错你骂错你!迟早挨人操的贱货!行了,快去换衣服,别杵在这戳我的眼!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月珍冷冷的瞥她一眼,走去门口,出门前回头说:“听说南好叔能给送孩子的人家三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和五尺布票呢,可不是个好价钱!”
能给这么多?!她咋不知道呢?
莫桂花一惊,张着嘴看着秦月珍的背影,连给儿子穿裤子都忘记了。
而秦月珍出了莫桂花的房门往右边拐,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便到了一间比刚才更加幽暗的房间。
房间里搭了两张床。
一张是十分老旧的架子床,上面还挂着青布帐子,这是秦月珍奶奶的床;另一张是连帐子都没有,用条凳搁起一个竹榻铺就的简易铺,铺上的被褥又薄又硬,这便是秦月珍的床了。
铺顶在两面墙的角落里,所以墙角落就是秦月珍的衣橱了。
秦月珍在角落里拉起两件许多补丁的夹衣迅速给自己换上了,又把自己裹在又薄又硬的被子里抖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点知觉。
这是一九七一年的十一月份啊,虽然这里地处华南,但十一月份的河里也是很冷的啊!这女孩子也没一条厚一点的裤子,在河里冻了这么久,这换也只能换一条薄单裤,可冷死个人了!
房外响起了莫桂花的脚步声,很快,声音也响了起来:
“换好了没有?换好了就去把河里把衣服洗了,草也去割了,今天没把交生产队的草割完别想吃饭,快点去!”
这么冷的天,她刚从河里爬起来,就又要她去河里洗衣服?
秦月珍在床上低喊:“我冻着了,我起不来。”
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莫桂花阴寒着一张脸,骂道:“你弟弟都没事,你就冻着了?你咋不冻死了呢?别在这里装死,我已经少了半天工分了,你还想丢了两个工分吗?再不去干活,看我不抽死你!”
秦月珍冷冷的瞥她一眼,不说话。
莫桂花在今天之前,还没有在这个继女眼里看见过反抗呢,可今儿是怎么了?这死孩子左一个冷眼,右一句冷话的,这真是要造反了?
这不打服了她,今后还怎么拿捏她?
“我叫你瞪我!你个挨千操的!”
莫桂花大步冲过来,扬手就要抽秦月珍。
秦月珍迅速的避开她的魔掌,跳到墙角里,站的高高的,冷声说:
“莫桂花!你今天要么打死了我,咱们便算完,要不然,你敢动我一手指头,从今往后除非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儿子,只要你漏出一分钟,我就把你儿子按水里溺死!就看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