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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 禾韵 2464 字 11天前

牧谨之恭恭敬敬的接话,要笑不笑的:“非也,尊主只是中毒了。”顿了下,又轻轻补上二字:“剧毒。”

仇韶掩在袖袍中的手掌慢慢握紧,杀机暗藏。

他想立刻就将此人挫骨扬灰。

但是不行,牧谨之来教中时间虽不长,只有短短十年,却尽得长老们的欢心。

牧谨之善理财,更能生财,据说教中不少帮众都倒在了牧谨之的麾下,真是俗不可耐。

杀掉这个人,难免会引来长老们的责难。

右护法深知仇韶脾性,今天早上教主还神采奕奕,晚上就气色欠佳,郁郁不乐的样子,有什么毒能让教主这般为难?右护法锁眉深思,刺向牧谨之:“原来,左护法还擅解毒,果然是高人不露相。”

牧谨之唇角带笑,英俊的过于锋利的脸上没有丝毫阴影,显得和善亲近:“哪里,这就是右护法谬赞了。”

这个人,竟然在他面前用碧落黄泉。

仇韶眼底闪过不为人知,隐秘又微不可见的火花。

“牧护法不要妄自菲薄了,有牧护法在教中,才是我教之福,吴凌。”

“属下在。”

“今日牧护法救主有功,赏金千两吧。”

仇韶看了一眼那人春风含笑的脸,下定主意——

牧谨之,必须死。

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将牧谨之消灭在无声无息中,不留痕迹,不留证据。

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将人干得干干净净呢?

第3章 第三计

仇韶从不轻易动手,能让他动手的,都是他能瞧得上眼的高手,是旗鼓相当的敌手才值得他提剑动掌。

他向来是不肖于做鬼祟阴险的事,因为武学对于他来说,就是他毕生所追求的无上珍爱,要以最大的虔诚认真去对待,不能有一点点的玷污。

就算要杀人,也要光明正大的杀。

可这次又有些微的不同,若是敲锣打鼓的告知天下,牧谨之以下犯上了,那他还颜面何存,那他天下第一的威名又摆放何处?但要他用下作的手段去干掉牧谨之,又让自己很委屈——他凭什么为了这种人,去委屈自己呢。

为今之计,只有预备着先了。

要无声无息的干掉对方,就必须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性,清楚牧谨之的一举一动,还有他的喜好,脾性,作息,他的强项短处。只有通过深入的探查才能找出牧谨之最薄弱的环节,以最无声无息的速度将人处理掉。

虽然牧谨之是教中的二把手,但他对这人的了解堪比一张白纸,从来也没多留意过,仇韶耐心的等到夜幕完全的落下,星星都闪现出来,才换上一身夜行衣,将长发绑着缚在身后,站在铜镜面前昂头看,觉得这幅打扮真是精神至极,出师必利。

仇韶悄然从窗中跃出,他的居所建在溪湖中央,四面环水,仇韶疾风一样掠出,脚尖只在水面轻轻一点,揉乱了一点星光,他身形飘若似鬼魅,没有惊动到一个白教巡逻教徒。

白教的建筑大多建在湖面之上,夜晚灯稀,湖面茫茫没有边际一般,仇韶按着脑中残存的记忆,在各处屋顶不停穿梭寻找,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不停地掀瓦揭瓦——

虽然花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寻觅到牧谨之的居所,但也拜此所赐,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教徒们夜晚是这样的丰富多彩,多彩到简直让他大开眼界啊。

跃上房屋,夜色和仇韶身上的黑衣融成一体,这间屋里透出点点灯光,并没有其他春意盎然的声音,静静的烛光透过窗户,似乎氤氲成一片晃动的朦胧水雾。

仇韶通过烛光位置,捉摸了一下,才选了一个适合的位置,慢慢伏地身子,将瓦片轻轻移去。

通过这点空隙,入眼的是一角桌椅,屋中干净简洁,连装饰摆放的饰品都少得可怜,桌面上零散的摆着几本书册,一派清爽整齐。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仇韶立刻屏住呼吸,再移去半片瓦,视野又随之扩大不少。

不枉费他踏破铁鞋啊,这果然是牧谨之的卧房。

牧谨之房里没有伺候的妻妾婢女,只见进来的男人慢悠悠的又点起一支蜡烛,顿时房中烛光大盛,牧谨之坐在桌边,为自己泡上一壶好茶,随手又翻了几本书卷。

仇韶伏在屋顶,眸中一片讥诮。

好好的江湖人学什么舞文弄墨,也不知装给谁看。

哼,再附庸风雅,你也逃不出这打打杀杀的江湖。

底下的男人品完一杯好茶,还不急着去睡,又从柜中取出一卷白纸,还有一套笔墨纸砚,看这个态势,是决心要将附庸风雅贯彻到底了。

仇韶拳头紧握,牙齿都恨得相互摩擦起来。

不能急,不能急,他劝慰自己。要探查一个人的所有,就要了解对方全部的生活习性,只有了解,才能攻破。

仇韶只好拿出所有的耐性和文化底蕴,开始观察牧谨之究竟在白纸里涂抹些什么,可屋中的牧谨之像是天生就跟他不对盘似的,一举一动都很风雅细致——仇韶明白,文人所追求的风雅都是用时间堆出来的。

他眯眼细看,随着牧谨之挥毫泼墨,那白纸上隐隐有图显现,因为位置的限制,牧谨之宽厚的背部将画遮住了一大半,只能窥到些许边角。

白纸的庐山一角上画的是随风飘动衣袍下摆,金色华贵,颜色明丽,似乎还有饰云卷纹,衣带翩翩,仿若流云——就算仇韶平时不爱读书作画,以他肤浅的审美情趣,也知道牧谨之是在画人,而且画的应该还不错。

而且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牧谨之握笔的手,微眯的眼,还有微扬含笑的嘴角。

仇韶脑筋一转,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段来作画,那牧谨之定是对画中人很有意思才对,有意思,就有企图,但看牧谨之现在睹物思人的神态,仇韶脑中顿时一片明净。

画中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才对。以牧谨之现在的江湖地位,想要什么人不行呢,无论是明媒正娶还是豪抢明夺,牧谨之都有底气,为什么还需要在夜里睹画思人呢,而且再看,那一抹衣角的颜色,不正是白教教袍么,其中的奥秘他一看就知——

牧谨之定是看上了某位教中兄弟的女眷了。

仇韶望月叹了口气,兄弟妻子不可戏,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牧谨之深夜作画,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啊,此等教中禽兽,就等他亲手铲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