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苍松冷下脸：“王晋，你能再重复一遍么？”

王晋道：“刚才说得足够清楚，来年我会离开省城，停止和公司续约。”

赵总教练又惊又怒，扬声呵斥道：“你小子失心疯啦？胡扯啥？”

郑忆慈董事长久经风浪，表现极其镇定：“大家稍安勿躁，还是让小王自己解释解释吧。”

柳苍松讥屑道：“解释什么？王晋，敢问离开公司你准备去哪里？京城《英雄汇》么？我比较好奇，他们到底给你开了多少钱？”

赵远扬瞪眼道：“老柳请慎言！小王是吃里扒外的人么？投向竞争对手？亏你想得出来！”

柳苍松冷冷一哼，闭上嘴巴。

事发突然，亲手培养的摇钱树眼见就要化为乌有，纵然睿智如他也很难保持冷静。

王晋淡淡道：“原来，我在您心中就这么不堪？我为什么离开，难道您不清楚？”

柳苍松脑袋飞速运转：“秋荻那事儿？”

王晋道：“没错！”

柳苍松大感荒谬：“因为这，你就要离开公司？简直不可理喻！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如果谈恋爱分散太多精力，你会因此葬送掉整个职业生涯的！”

王晋摇头道：“柳总，您没有抓到重点……重点是，我已经成年了，不是谁的私有物品！您逼走秋荻的行为特别霸道，根本没和我商量！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将近二十岁的成年男人，我需要被尊重，您残酷地侮辱了我的人格，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人格？尊重？侮辱？

柳苍松一时语塞。

长久以来，他掌握着拳手们的“钱途”，一直以“上帝视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聪明人久而久之也养成极端自负的性格，失去了对等的平常心。

“什么尊重？我看你就是欠抽！”

赵远扬火冒三丈，蹿起来便打算狠狠地教育教育小王，但身旁的老雷很快便把他拉住了。

王晋叹气道：“表叔，您和柳总有同样的毛病……您得记住一点，我不是您儿子，而且我也已经过了需要被管束的年龄！假如您仍然想要教训我，那也可以，不过以后我们爷俩恐怕连亲戚都不能做了！”

赵远扬身子一颤，张口结舌！

他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接着虚弱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王晋环视四周，尽量保持平静：“在座的都是我的亲友师长，我非常尊重你们，也特别留恋在勇士度过的所有时光。但秋荻的事情我无法容忍，只好任性一次，离开大家了！我不会签约什么《英雄汇》，更不会去攀什么高枝……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会积极配合工作，服从公司的管理……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与关照，这份情我一定慢慢还，哪怕我已经不在俱乐部……”

王晋说完深深鞠躬。

高层领导们一片沉默，神色惨然。

郑忆慈忽地温声道：“小王，也许我们的做法确实值得商榷，但基本没有太大的恶意。如果这伤害了你，我代表公司向你郑重道歉！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着急做决定……”

王晋对着他再次鞠躬。

“郑叔，覆水难收，相处这么长时间，您应该最清楚我的性格，对不起了！”

郑忆慈嘴唇颤动，最终也没有再次开口。

王晋说完话随即大步离开，但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满眶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