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南宫北梦 三月蜜糖 2433 字 9天前

“白色山茶花倒是像你,纯真烂漫,洁白无瑕。”白峥的好话信手拈来,不带一丝含糊。

“你少在这恶心我,不就是说我傻吗?傻子才会被你要挟,被你骗,别自作多情了,你才是那白傻子!”宫南枝转过头去,此时夜月笙和风桐正进行着繁琐的各种仪式。

夜皇虽然未能前来,却是派了礼部郑重打点了,单是这气势,这磅礴,想当年大皇子婚娶的时候,也不过是寥寥而已。

夜中庭面上还是挂着笑意,心里却好像有千把利刃,如果可以,这礼堂上的人,早已被自己扎了个千疮百孔。

鸾贵妃,也就是自己的母妃,为了这事情跟夜皇闹腾了不少日子,可是最后,夜皇还是给了夜月笙这样一个盛大,这样空前绝后的婚礼。

自己的脸,就像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伴驾十几年,还比不过流落在外的质子太子,真是可笑。

礼毕的时候,宫南枝只觉得口干舌燥,宫廷礼仪本就花样繁多,偏偏今日太阳极好,晒得脸上又疼又油。

忽然头顶挪过一阵树荫,宫南枝抬头,白峥将折扇打开来遮在上方,也不看她,自顾自站着,看上去无比自然。

“他们二人这样看来倒是无比般配。”悠悠吐出话来,隔着微热的空气,穿破那薄薄的耳朵,刺进一行人心里。

白音在一旁站着,面色恬淡,微蹙的眉透漏出一股倔强和隐忍。

宫南枝看到那个人,曾经年少,无数次天真的认为自己将来会成为夜月笙的新娘,此时,他身边也有了自己的妻,而自己也已经放下十几年的执念。

正是应了那句话,沧海桑田,一切磨不过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竟然越看越不清晰,“热,南国太热了......”说完,宫南枝只记得自己伸手扯住了什么,一阵清香,便再没了知觉。

仿佛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又不像是梦。

莫春风说,既然你嫁去了南国,也好,从此你我再不相欠,你看,这是我新娶的妻子,宫南枝,你看她是谁。

宫南枝使劲睁大眼睛,那人却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待她盈盈转身,莞尔一笑,宫小姐,别来无恙。

宫南枝脑子嗡的炸了,不是这样的,不对,这是在梦里,一定不是这样的。

她使劲摇头,绝对不能被迷惑,这是在做梦。

莫三,这不是真的,莫三,你听我说,你看信了吗?子夏冬青把信交给你了吗?你不能娶她,不能对不起我。

为什么不是真的,宫南枝,你看看,我新娶的妻子,还是我们两人的好友呢,真是缘分。

不行,这梦太可怕了,宫南枝想跑,可是双腿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来,绵软无力,就像踏在厚厚的棉花堆里。

还有呢,宫南枝,你看,我一下子娶了俩呢。娥皇女英,天下的美事都让我一人占了。

你看,是我们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倾城。

莫三,不,这不是真的,莫三......

看着床上的人拼命地摇头,面上一片惊恐慌乱,确是好久都未曾醒转。白峥愈发焦躁,免不得在房中来回踱步,走到桌前,突然伸脚对着那凳子,一个飞踢,骨碌碌滚了个满地。

床上那人像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坐了起来。

莫三!

这声尖叫房中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却没人来问这莫三是谁。

满面泪痕,神色凄怆,宫南枝心中恍惚迷惑,口中却还在喃喃道,这真的不是真的。

哼!白峥不屑的闭了眼,疾步来到床前,就着那矮凳坐了下去。

宫南枝慢慢的扭头,看到他时眼中不免露出八分嫌弃,二分厌恶,果然是梦,复又缓缓吁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世上痴傻之人竟如此多。”白峥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一扔,却正好落到宫南枝手中。

碧绿莹润的玉佩,乖巧的躺在手中,谁能知道它竟有如此大的号令。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赶在宫南枝开口前,白峥抢先堵住了她。

“我知道你不屑于此,可是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这玉佩当初放在你那边,也是有道理的,后来你让莫三把它还给了我,却也无可厚非。只是,只是明天我要走了,我想,总归相识一场,就算之前我有多大的错,算了,也不指望你能原谅,呵呵,宫小姐,我要走了,这玉佩,你拿好,将来有大用处。”白峥定定的望着她,虽是玩笑的语气,面上却是十分的坦诚。

“你去哪,不能带我走吗?”宫南枝直截了当,若是把自己扔在这太子府,以后更别想逃了。

“不能,此后,南国朝廷上的事情我将不再插手,只是,宫小姐,你的去留,不是我能左右的。”白峥站起来,冷冷的烛光照着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地上。

“你为何不带她走?”宫南枝想到白音,难免觉得膈应。

“为何我要带她走,宫小姐,不是所有人都是莫三公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洒脱就能彻底摒弃前世。音儿不会跟我走的,况且......”白峥突然抬头看向上方,宫南枝跟着瞧过去,什么都没有,这呆子。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砰然间支离破碎。

“我走了,此后,你自己多保重。”白峥话刚落地,人已经出了房门,“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

清脆的话音伴着飒爽的凉风吹了进来,宫南枝有点懵,这玉佩怎么就又到自己手里了。

☆、山茶花开的极为烂漫

南国的四月不比北朝, 春花烂漫, 连风都早早的变得暖了起来。

太子府规模极大,庭院格局清新雅致,宫南枝一直住在北边的别院,幽静无人打扰, 关键离着太子的住处极远。

也不知道夜月笙在想什么,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竟一面都不曾得见, 府里的下人又像看犯人一样, 总是最少两只眼睛盯着她,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