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垂得低低的,始终不敢抬头与江彻对视,红到滴血的耳朵出卖了她捣鼓半个多小时的精致妆容。裙子贴着肩背,早已被汗水濡湿,手心也是一片黏腻。
江彻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好笑,像是被吓坏的小鸡仔,明明瑟瑟发抖,还要强装镇定。
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声音颇为玩味,“周小姐,我没有介怀,我想说的是,你那天晚上还有在商场男厕弄脏的衬衫,很贵,洗不干净了。”
“……”
衬衫?
话题转得太快,傻站半天,周尤才反应过来,“噢…那个,对不起,我赔给你吧,需要多少钱?”
“一件一万三,另一件一万八,给你抹个零,总共三万。”
“三…三万?”
江彻略微挑眉,眸光不置可否。
“我觉得…还能再洗洗……”
看着周尤艰难吞咽口水的样子,江彻再次掩唇,轻咳一声。
好半晌,他微敛眸光,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衣服就在公司,等会我让助理拿给你。”
于是,再次从江星出来的时候,周尤手里就多了三万债务……不,是多了两件价值三万的衬衫。
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这位江总的确改了主意,决定再给嘉柏一次比稿机会。
-
回到嘉柏时已经五点半,刚好到达签劳动合同时说好的下班时间点。
当然,也就是签合同的时候那么一说,公关行业本来就没有准时下班的说法。
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还在忙,键盘敲打的哒哒声不绝于耳。
周尤昨晚熬通宵,整个白天又鸡飞狗跳的,还受了不小的精神刺激,回到自己座位,她裹了裹小毛毯,打开香薰机,伏在桌上小憩。
汪婷带走了她的香薰精油,刚趴下的几分钟她有点睡不着,可到底还是累过了头,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周尤是被手机的持续震动震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来,边按接听边打呵欠。
“喂,尤尤,下班了吗?”
她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顺便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孟微微打来的电话。
“我还在公司,准备下班了。”
她这一睡就睡到了九点,做行政的早就走了,办公室里也空了大半,当然,还有人在继续加班加点。
孟微微一听,忙问:“那你晚上没别的事儿了吧?”
“没有,怎么了?”
周尤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收拾包包。
“没别的事儿那当然要约你啊,”孟微微理所当然道,“你来monkey,我在这儿等你!”
“monkey?什么地方?”
“你这都不知道?最近很火的酒吧啊,门口一排五颜六色的玛莎拉蒂那个。”
周尤一听酒吧就下意识拒绝,“我不去酒吧……”
“来嘛,我真找你有事儿。”孟微微开始撒娇。
周尤还想拒绝,孟微微就直截了当道:“从你公司来这儿打个车就一刻钟,我等你啊,拜拜!”
“我……”
电话那头只剩通话结束的嘟嘟声。
周尤揉了揉额角,无奈叹气。
不过话说回来,孟微微好像是真的有事,平日里她大大咧咧的,很少拐弯抹角,今天却欲言又止,非要见面再说。
想到这,周尤还是决定去一趟。
-
monkey是星城最近新开的一家嗨吧,门口停了一排货真价实的玛莎拉蒂,十分惹眼,消费上偏高档,来这里玩的富二代还挺多,相应的,来这里钓凯子的也不少。
二楼vip卡座,七八个人凑在一起玩牌拼酒,江彻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沙发中间,嘴里咬着根烟,陈星宇顺手给他点火。
有人调侃他,“江总,您今天这什么情况?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啊,不是跟你屋里那一堆机器人呆久了,出了什么问题吧。”
江彻掸了掸烟灰,懒洋洋地瞥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洋,你可别说他了,迪拜回来就这副死样子,活像那什么黄花闺女被人夺了清白一样,每次出来都丧着张怨夫脸,就差没写几个大字儿:不约不上床,老子性冷淡。卖酒的姑娘都不乐意上咱们桌推销了,更别提其他漂亮小妹妹。”
陈星宇将打火机扔在桌上,嘚啵嘚啵损起了江彻。
江彻睇他,顺便踹了一脚,“你话怎么这么多?讲座没开够?””我操哈哈哈哈哈!你还恼羞成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