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吴悦气得险些要再给自己一巴掌,想要宠着荒谬到可笑的梦境中醒过来,几乎想要声嘶力竭的叫出来——这不可能!这红榜的排名分明就有问题!

也就是此时,吴悦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是甄停云还有杨琼华这些人的声音。吴悦只觉得心头一跳,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立刻便抓着好友的袖子要往外退。

好友是真被吴悦这回的言行吓到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自抽耳光,然后又满脸苍白惶恐,现在还要急着出去………好友看着吴悦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的怀疑,小声道:“悦悦,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女医那里看看?”

“我没事!”吴悦压低声音,不欲在此时被甄停云等人发现,秀美的脸容竟有那么一刻的狰狞,“你先跟我出去,我再和你说!”

好友被她的脸色和眼神吓到,越发的不安起来,还要再劝她;“……还是先去看看女医吧,你现在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不会闭嘴吗?!”吴悦的情绪本来就十分紧绷,眼见着好友拖拖拉拉这么啰嗦,她的情绪立刻就像是被火星点燃了的火……药……桶,一下子就炸开了,“都说了跟我出去,出去后我再和你说。”

吴悦一激动,也顾不得压低声音,声调立刻便扬了起来。

正在拉着甄停云要往前挤去看红榜的杨琼华自然也听见了,转头一看吴悦这模样,心里大概就有了底,立刻就笑了:“哎呀,吴悦,我们才来呢,你这就要走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考得不好啊?”

吴悦:“……要你管!”

吴悦那好友到底还是关心吴悦,便帮着在边上帮腔:“悦悦这次考得比上次好,还往上升了一名呢。”

杨琼华煞有其事的点头:“哦,那就是三十五名了,我帮你看看压在你上面都有谁啊…………”

吴悦简直恨不能立刻拔腿离开,紧咬着唇,拉着好友抬步就走。

结果,她们还没走多远,便能听到杨琼华清脆的声音:“停云,你这次考得好好啊,居然是三十四名!比吴悦还高!一!名!”

其实,以杨琼华这榜首的位置,甄停云考的三十四名当然算不上“考得好”,杨琼华此时在这里这般说,分明是故意要给吴悦难看。

吴悦听入耳中,自觉胸中怒火高涨,直气得想要转头去撕了杨琼华那张嘴。偏偏,她气得要疯的同时又十分明白:自己这回考得不如甄停云,更不如杨琼华,倘若此时转身回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所以,吴悦只能装作是没听见,拉着好友的手,加快步子离开了。

杨琼华看着吴悦那匆忙离开的狼狈模样,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散了,她抓着甄停云的手摇了摇,笑盈盈的道:“我都没想到,你这回居然进步这么大,可算是出了一回气。”

甄停云想了想,大致上便能猜到自己这回名次不错的原因了:“估计是礼科最后几道题的缘故,我也算是赶了个巧……”说着,甄停云忍不住又拉了拉杨琼华,“你别说得这么大声,我下次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好的名次了。”

杨琼华自然还记得立刻最后几道题,略一想倒是明白了过来。

不过,只要压过了吴悦,那就算是出了口恶气,就是好事嘛。

杨琼华反过来安慰甄停云:“轻松点嘛,人生得意须尽欢——你难得考得这样好,还是要轻松点,多笑笑啊!”

杜青青也道:“是啊,你要还愁眉苦脸的,我这考了五十七名的可怎么活。”

甄停云到底是欢喜的,又有杨琼华和杜青青两人在侧安慰,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笑过了又道:“等期末那会儿,我要是能保持这名次,指不定能拎个猪肘子回去呢。”

杨琼华:“……你还真的挺有雄心壮志的。”她是一点也不想要学里发的猪肘猪蹄猪肉……

杜青青估摸着自己到时候也就是分块猪肉,也跟着笑了笑:“就当是回去加道菜嘛。”

于是,三人的话题便转到了期末联考结束后,到时候分了猪肉或是猪肘等要如何安排处理。

甄停云都想好了:要是分了猪肉什么的,那就分一半给傅长熹;要是猪肘子、猪蹄这样不好分半的,额,就都送傅长熹那里,两人一起吃?

连嫌弃猪肉的杨琼华都被感染了,不由也说了一句:“要是分了个猪耳朵什么的,到时候可以给我爹当下酒菜啊………”她爹肯定会觉得倍有面子~

三人越说越觉得那猪肉已经是囊中之物,颇有些农民即将丰收的喜悦。

然而,也就是此时,吴悦和她那好友的心情都不大好。

因着杨琼华那句话,吴悦好友也算是明白了吴悦这回失态的原因,不由安慰她:“算了,谁知道那甄停云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真能从九十八名考到三十四名。悦悦,你也别太在意了——这种人就是靠运气,瞎蒙考上的,哪里能和你这样靠实力的比。等下回联考,她肯定就会现原形了!”

吴悦却没有把好友的安慰听入耳中,她微微低了头,垂下眼睫,目光凝在自己鞋尖上那米粒大小的珍珠上,心中似乎正思量着什么。

忽然,吴悦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好友:“你说,什么样的狗屎运,能让甄停云这种红榜倒数的考到三十四名?!”

好友呆了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吴悦抓着她的手,眸光仿佛绽开了光,她一字一句的道:“甄停云她肯定作弊了!”

好友:“……”

过了片刻,好友低声提醒她:“悦悦,你别这样……考试时,还有先生在上头看着呢,如何能够作弊?!”

吴悦却是冷笑了一声,语气笃定且讥诮:“以甄停云的身份,若是想作弊还不容易——她可是楚夫人的爱徒,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女学里只怕也多得是先生乐意给她开后门!”

好友:“……悦悦,你冷静点。”

吴悦凝目看她,反问道:“那,你觉得一个人光靠努力,能在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直接从红榜倒数考到三十四名?”

吴悦一字一句的逼问道:“这是单靠运气瞎蒙能蒙出来的吗?”

不得不说,吴悦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但是,好友还是要提醒她:“悦悦,你说的这些都没证据。”她顿了顿,又温声劝吴悦,“哪怕真有先生给她泄题,我们也找不到证据的,还是算了吧。你成绩原就比她好,下回肯定能重新考过她的,何必非得计较这一回……”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吴悦咬紧牙关,面上显出一丝冷嘲,“我们都是努力进学,认认真真的考试,偏偏有的人却凭着弄虚作假而得高分,压在我们上头。凭什么?!我今天非得揭了她这虚伪做作的脸皮!”

说着,吴悦便拉人去寻朱先生——两校联考考的是礼仪和经史,而朱先生乃是礼仪大家,这回的礼仪卷子也是她出的,既是出了事当然要去找她。

更何况,之前朱先生还为了甄停云,在课上指桑骂槐的教训她,吴悦当然想要当着朱先生的面戳破甄停云作弊的事情,好叫朱先生知道甄停云的真面目。

一想到朱先生知道真相后对甄停云的失望以及对自己的悔愧,吴悦便觉得心情舒畅,颇觉痛快。

然而,当她到了朱先生的教舍,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后,朱先生却是摇了摇头。

朱先生坐在桌前,双手合十的打量着吴悦,语声仍旧是淡淡的:“虽然礼仪科的卷子是我出的,可是出完后立刻封存,我可以确定绝无泄露。经史科也是如此。绝不会有人能够提前知道题目,更不会有人借此作弊。至于阅卷批卷,我们学里女学生们的卷子都是送去玉华女学,两所女学交换着批改的,更不会徇私出错。”

吴悦心有不服:“若不是作弊,甄停云怎么可能两月之内就连进这么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