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居然觉得早点成婚也不错……
要知道,当初傅长熹介绍家中情况时可没说这些,也就提了下侄子侄女还有外甥,如今想起来也就是燕王世子、小郡主和荣自明。可现在一琢磨,几个太长公主肯定有许多孙子孙女,当然也算是“自家亲戚”了——说不定女学里就有许多表侄女呢,到时候表侄女们排排坐,喊表婶,场面也是十分热烈欢快了。
第114章 借花献佛
在未来表侄女气急败坏的目光里,甄停云稍微的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婚姻问题。
然后,她施施然的抬起手,拂了拂红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没有看吴悦一眼,抬步就走了。
至于吴悦是不是又要气晕,她就管不了了,毕竟人家连声“表婶”都不叫——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未来长辈。
甄停云步履轻快的回了屋子。
杜青青正趴在桌子上侍弄她那一瓶子的鲜花。
这个时节,其实正是秋桂飘香的时候,许多女学生也喜欢折一些桂花插在瓶中熏屋子,好闻又简单。可无论是杜青青还是甄停云都觉得桂花味道太浓,有些熏人,最多就是摘点儿桂花蕊处理后用来泡水什么的。
所以,杜青青这会儿修剪的是菊花——从九月初起,她们莳花课就要开始辨认各种菊花,然后根据花型、花色来莳弄。
眼见着甄停云回来了,杜青青便将手里的金剪子丢了下来,转口问道:“楚夫人这时候寻你过去,有什么事吗?”
甄停云为人一向明白:虽然她也不知道楚夫人和宋渊的事情知道的人有多少,可这种事还是不好胡乱往外说,哪怕她和杜青青关系不错,但也不能背后说师长的私密之事。所以,甄停云十分顺口的转开了话题:“没什么,就是和我说了些这次考卷的错题。对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正好碰见了吴悦……”
“这都能碰到?!你们这都什么孽缘啊?!”杜青青满面讶异,不由追问道,“你们没吵吧?”
甄停云朝她眨眨眼,跟着坐了下来,顺势拿了一枝剪好的菊花在手上把玩,嘴里笑道:“没吵。”
她一面把玩着手里的这枝菊花,一面把自己在教舍门口让吴悦叫“表婶”的经过给说了。
杜青青捧着肚子,笑得“哎呦”“哎呦”的。
虽然甄停云平时和杨琼华也会开玩笑,让杨琼华叫声舅母听听,可杜青青也知道这就是玩笑打趣罢了。可吴悦……按着辈分,人家确实是要管摄政王叫表叔,以后当然也要管甄停云叫表婶………
杜青青笑过了,忍不住揶揄道:“以后,她要是真管你叫表婶,怎么办啊?”
甄停云看得十分开:“她不会叫的,她要是开了这个口,那就是为难女学里其他公主府出来的——吴悦叫了表婶,她们要不要叫?叫的话似乎太谄媚了,不叫又显得不识相……吴悦其实也是聪明人,不会这样得罪人的。”
顿了顿,甄停云补充道:“估计,她想明白之后应该会想办法躲着我。”
毕竟,惹不起,躲得起嘛。
对甄停云来说,自然也是得了个清净。
这一清静就清净到了十一月女学期末的两校联考结束,吴悦果然没有再找过甄停云的麻烦,甚至还有一点儿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这次期末联考结束后,女学就放长假了,毕竟马上就是腊月即将过年节了,一直要等到来年一月末才会重新开学。当然,期末联考的成绩几天后就会出来,到时候也会意思意思的贴个红榜,有时间的可以回学校公告栏看,没时间的就在家等着——女学会把成绩名次以及师长对于学生的评语等送去学生家里,也算是让那些家长们稍微了解下自家千金在女学里的学习情况。
甄停云和杜青青两人在考试结束后就回屋里,各自收拾了东西,准备拎着东西回去。
杜青青收拾到一半,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台。
窗台上还摆着她的白玉瓶,上面还插着她一大早冒着冷风去折来的红梅,虽已过了大半日,可红梅颜色鲜妍,依旧如火明艳。
杜青青看看插着花枝的瓶儿,再看看自己床榻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忍不住叹气:“哎呀,你说我要不要把这连花带瓶的给带回去?”
“想带就带呗。”甄停云对此十分自然,“回去还能把这瓶里的梅花送你爹娘,就当你做女儿的孝敬他们了。”
杜青青想了想,点点头,蹬蹬蹬的跑去窗抬,连瓶带花的一起端了起来,然后递给甄停云。
甄停云:“……”
杜青青:“我行李太多,空不出手花瓶。既然你也支持我带回去,要不你帮我捧一会儿?”
眼见着甄停云没应声,杜青青又试探着道:“就一下下?等到门口,我就让我家的车夫帮我提东西端瓶子?”
甄停云到底还是没有拗过杜青青,而且比起大包小包的杜青青,她的行李确实不多,单手可提。所以,甄停云干脆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端着插着红梅的玉瓶,就这样陪着杜青青出了门。
今日的女学门口格外热闹,马车尤其的多,甄停云和杜青青两个小姑娘并肩出了门,一时又都寻不着方向,寻不到自家马车的位置,只得左顾右盼的看着。好在,甄停云有点特殊的找人技巧,先看了看人最少最安静的一角,很容易的便寻到了熟悉的马车。
于是,甄停云便将插着红梅的花瓶又递给了杜青青。
杜青青:“……”
甄停云:“我先走了。下回再见?”
结果,她这还没抬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杜青青眨眨眼:“青青,要不你送我几枝梅花?”
杜青青:“……”
这玉瓶里统共也就五六枝红梅,甄停云硬是顶着杜青青满是怨念的目光,厚着脸皮分了两枝去。
然后,这两枝红梅,全都送到了傅长熹的手上。
甄停云提着行李上了马车,捧着花送上去,笑盈盈的:“我这算不算借花送佛?”
傅长熹一见着她便已十分欢喜,见她还是捧着花来的,自然加倍欢喜。
只是,他一贯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下虽是欢喜,面上仍旧是故意板着脸,有些冷淡的接了那两枝红梅,然后又扶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我瞧你是越发会哄人了。”以前还只是拿甜言蜜语哄人,如今都知道拿别人瓶里的花来哄他高兴。
甄停云一向不怕傅长熹的冷脸,甚至还凑近了些,笑盈盈的追问他道:“那,我有哄好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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