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莫测高深的挑起了唇角,面含讥意:“如今武阳嬴氏衰败在即,王兄处境堪忧,就不为自己考虑一番?你之所为,国公大人固然是深恨,可若王兄肯为国公大人做些什么,那么安国府倒也不是不可,再给你一次机会。”
“先生这是要代嬴冲那厮招揽在下?”
王侁先是不可思议,而后就嘲讽的一哂:“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的大秦,如今的安国府,可称不上是良木。”
尤其是郭嘉这仿佛施舍的态度,让他分为的不爽。
武阳嬴氏衰败,这倒是真的,这次嬴氏元气已伤,不知多久才可恢复全盛。
可嬴冲的安国府,如今又能好到哪去?数十万大军临境,强敌环伺。哪怕今日水师之策未成,安国府处境同样堪忧。
“良禽择木而栖么?王先生你若能识得良木,又何至于落到如今境地?”
郭嘉一声叹息,转眼望那红脸都尉:“他之前想必是对你说,有武阳嬴氏与天庭庇佑,护你绰绰有余。而如今我大秦北方乱军四起,那安国府自顾不暇,必定奈何不得你这小小都尉?”
王侁文雅面色铁青,郭嘉话虽不同,可意思却与他大致一样。而那位黄都尉,则是神色古怪,不知眼前这位,到底是在卖的什么玄虚。
二人却只听郭嘉继续道:“你若因此就被他说动,那就真是蠢不可及,日后也必定要后悔终生。王侁这人,虽是有勇有谋,可这辨察时局之能,却真不怎么样。”
“先生之意,是说我王侁人蠢,又看错了时局?”
王侁冷冷的笑,目里略含恼怒:“我可真不知,如今的安国府,能够奈何得了谁?”
“口舌之辨无益,你我在这等上片刻,结果自能分明。”
说完这句,郭嘉就远目望向了岸旁:“那边也差不多快开始了吧——”
王侁还欲说话,可就在这刻,他只听数里之外的岸上,传来一阵气势滔天的金鼓之声,以及海啸般的欢呼声响。
庙塘镇?
当王侁转过身,往那个方向望去之时,却是再次愣神。可见几十里外,赫然有数以千计的黑色涂装的墨甲,数以万计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卒,正陆续翻出了石墙,往宁山军驻营的方向,冲杀而去。
这难道是在自取灭亡?
王侁心中不解,嬴冲麾下三镇部曲,仅仅只是守住那道石墙就已吃力。昨日也是依靠虞云仙,才转危为安。
今日主动冲营,岂非是与送死无异?
可仅仅半刻时光后,无论是王侁,还是红脸都尉,脸色都精彩之至。他们看到的,是那金冠玄鸟旗所向披靡,兵锋指处,皆一溃千里!整个宁山军大营,瞬时被横扫近半,而更远处的苍南寇军,则仍是反应迟钝。
王侁不禁眼神茫然,心想这怎么可能?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