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说着足尖轻点,跃到地面上。

纪恒愣住了,她这一举动太突然了,他还不知道她要拿什么,她就下去了。

所以他这是被留在房顶上了吗?

二月底的风还稍微带着凉意。纪恒站在房顶,他脚下一动,就能踩到瓦片。他的心提在半空,饶是他向来镇定,此刻也有些无措。

如果阿芸不回来,他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高声唤小南小北,给他抬个梯子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万里碧空只有一朵白云。

算了,阿芸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也需要学学她说的轻功。

谢凌云回来的很快。——只是在纪恒眼里,她离开的时间很长。

她抱着两个蒲团,飞身跳上房顶,脚下凌空,站在纪恒面前。她轻轻放下蒲团,招呼纪恒小心坐下。这才看向纪恒:“没有久等吧?”

纪恒轻轻“嗯”了一声,不想让她知道,他刚才的复杂心理。

两人并排而坐。

谢凌云心情很好,说道:“其实房顶很好玩儿的,我以前也想过让人跟我一起在房顶,但是都没有机会……”

纪恒听她这话虽然欢喜,却隐隐有种落寞之意,他心里奇怪,又有点心疼。他握住她的手:“嗯,你要喜欢,我可以常陪你……”

但是,别随便把我丢在房顶。

谢凌云展颜一笑:“纪恒,你真好。”

纪恒听她夸赞,很是受用。两人并排坐在高处,他竟有些隐秘的欢喜。他的阿芸不同于常人,是独一无二的。

一阵风吹来,纪恒忽然侧头问道:“阿芸,你冷不冷?”

谢凌云呆了一呆,扭头看他:“我不冷,你冷吗?要我……”

她想说“要我把衣裳脱了给你披上吗?”,没说出口,好像有哪里不对。

纪恒放心:“嗯,你不冷就好。”

他看她穿的不算厚实。

两人闲话一阵,谢凌云说起自己刚回京时,就住在这院子里。

纪恒点头,其实这些他也知道的。

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氛围。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忽然,谢凌云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纪恒问道。

谢凌云摆了摆手:“也没什么,没什么的。”

她耳聪目明,又在高处,能看到远处的场景。她看见了正在争执吵架的谢萱和孙叔宁。

她神色怔伀,她知道这两人关系不好,但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在谢家做客都能吵起来。

——这事要从孙叔宁说起,他今日随着谢萱到谢家来。先是见长辈,被人叮嘱了一通。后来是跟男客一起。

他是英国公之子,先皇后的亲弟弟,又算是谢家的女婿。在场客人,或多或少,都会吹捧他。这些,孙叔宁早就习惯了,他不以为意。

不少客人向敬酒,孙叔宁笑呵呵的,来者不拒。只是有个自称叫孙九郎的,说是来自绥阳,这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孙九郎虽然跟他一样都姓孙,但很明显不是一路人。孙叔宁原想着孙九郎是谢家的远房亲戚,没想到并不是。

孙九郎是进京赶考的,刚参加完春试,听说跟谢家有旧。

旁人敬酒的祝词,孙叔宁都能明白。可是,孙九郎的,他就搞不懂了。

祝他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早生贵子……是个什么意思?

孙叔宁算是听出来了,敢情这孙九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对谢萱好点?

孙九郎提起“尊夫人”,虽然努力微笑,但眼中略带苦涩。这,这……

孙叔宁没法不多想。

绥阳的,难不成是跟谢萱青梅竹马?有这样一个年貌相当、又有才华的青梅竹马,难怪谢萱会反常了。

——孙九郎进京参加春试,那说明至少秋试是过了的。有功名在身,可不是有才华吗?

怪不得,怪不得谢萱不愿嫁他,洞房花烛夜,还要拿剪刀捅他。原来是惦记着旧情人啊……

孙叔宁自以为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喝多了酒的他怒气上涌,推说要出去醒醒酒,就先告辞离去。

经冷风一吹,他清醒了点,他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也忘了,他是在内宅中,不好轻易走动。

也是他运气好,正好碰到出来散心的谢萱。孙叔宁直接就上前:“站着,我有话说。”

谢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面色一沉,不想搭理他,只说:“说什么?你还是先找个地方醒醒酒吧。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孙叔宁却道:“我说完就走,不耽搁你的时间。”

谢萱看他眼睛发红,心中隐隐有惧意:“你说。”

她后退一步,想与孙叔宁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