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钊躬身施礼道:“前辈教训的是。”
天虚道长在武林中的辈分,较之相忘大师还长着一辈,深得各派武林人士敬重,是以了情虽是他师侄,却与相忘大师同辈,更长着张博钊等人一辈,兼龙虎山乃正道武林之中流砥柱,是故他一出言,张博钊也需给他面子。
当下便听张博钊道:“武林人,武林事,当以武林法相论,如今我等择选武林盟主,当由武功、谋略、声望皆出类拔萃者担任才是。”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目光皆汇在龙虎山与天龙寺两方上,无论天虚道长亦或相忘大师,皆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何况二位前辈乃当世绝顶高手,倘由此二人之一担任盟主主持大局,各派自无异议。
相空道:“方丈师兄一心参禅,武林盟主还请天虚前辈担任为妙。”
了情在旁道:“掌教师伯心内所念与相忘道友无二,武林盟主一事,还望张掌门莫再提及。”
一旁刘廷峰见他二人相辞,忙道:“天虚道长、相忘大师只念清修无心盟主之位,不知——龙熠堡上官堡主有何示下?”
寥寥卅余字,又将一众豪杰目光引在龙熠堡众人身上。林锋整衣上前一步:“小可末学晚辈,不敢多言,全凭几位前辈做主,倘要比武夺魁,龙熠堡自然奉陪到底,万不敢扫了各位英雄的兴致。”
“哈哈,林贤侄果然英雄少年,刘某先来领教高招!”言罢由打胡友杰怀中刀鞘内抽出钢刀,身形一纵到了场中。
胡友杰当初三派大比上教林锋一剑割伤面颊,后又在九嶷山教影卫折断四肢,虽有五岳派疗伤奇药,现今武功比之昔日也大有不及,故刘廷峰只命他做了捧刀的弟子,不再委以重任。
林锋正欲抽剑行礼,却教龙祈然阻下:“少堡主,交给我。”
林锋知他右眼教刘廷峰一鞭打瞎,心内憋着口怨气,如今无论武术内功皆远胜昔日,只想借机将这口怨气吐出,当下应道:“龙兄千万留心。”
龙祈然将紫授袍一褪递在曹震手中:“少堡主放心,祈然自有分寸。”也未见他双足如何动作,人已飘然而起落在刘廷峰面前,仿是教山风送入了场中也似。
上官月见他轻功,口中不由叹道:“龙大哥冯虚御风术竟已到了此等境界!”
“真源山一向清洁,怎会有股子腥味?”林锋嗅得风中异味,虽心内颇有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冯虚御风术?”
了情道:“早闻龙熠堡冯虚御风术轻功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上官月轻声解释:“冯虚御风术乃林伯伯独门轻功,相传若练到高深境界,足可御风而行,日过五百里远近,龙大哥此时大抵还不曾摸到门槛哩!”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刘廷峰已攻出九招,灼灼刀光一如半空疾电耀人二目,林锋观他刀术凌厉非常霸道无伦,较五岳三杰简直强过千倍万倍。
龙祈然只取守势,瞬息间便将九招破尽,反将刘廷峰逼退三步。
“龙管家好手段!”
“哼,我已尊老让你九招,此后恕不相让。”
“哈哈,当真仁至义尽!不愧是废我爱徒四肢的龙管家!”
“怎么?只许你刘掌门图一时之快,不许我龙祈然报仇雪恨不成?”
说话间二人又拆解五十余招,刘廷峰面前厚重刀光内,蓦冲入一条手臂,只在瞬息间刀光尽敛,龙祈然右手已捏紧了刀背。他左掌轻推,将刘廷峰送出丈许,旋即立时施礼:“刘掌门,承让。”
龙祈然这一场看似赢得轻松写意,实则凶险万分几乎耗尽了心神,稍有不慎便是右臂教钢刀绞碎的下场,乃非眼疾手快兼胆识过人者所不能之举。
“龙管家好身手,承蒙赐教。”刘廷峰深施一礼,“当年之事乃刘某妒忌龙熠堡势大,给龙管家赔不是了。”
张博钊见两人各回本阵,目光转向丹霞派:“龙熠堡已胜一阵,不知各位同道有何见地?”
李掌门瞧他目光扫来,如何不知是借着询问旁人试探自己?当下道:“敝派一门上下皆是女流,行事难免优柔,只怕大事难定,全仗张掌门定夺。”
张博钊沉吟一下:“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尹兄何不试试龙熠堡的高招?”
黑袍客走入场中:“好。林锋,上次交手不够尽兴,我们再来比过!”
林锋绰剑在手踏出一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