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出赏,众军士自然卖力,一场争斗直到未时方决胜负,曦若大笑:“本王自投军以来,迄今一十七年,平生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与国家尽忠赴死。今幸有诸军用命,何患功不能成!待天下兵戈宁息,本王当与众弟兄共享富贵方称得上‘快活’二字!”
“今见麾下具属虎豹儿郎,不乏英豪壮士,本王心中甚慰,今日满营将士,皆赏肉三斤,来日平定中原,本王将御酒同弟兄共饮庆功!”
校场众军士闻言,齐跪倒山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谆自与一众亲兵在营外等令,怎知两个时辰尚还不见令来,愈发的恨起曦若来,又挨两炷香的工夫,忽听校场山呼“千岁”音声摇山撼海,心内不由大骂:“这小畜生好无礼!没地便来相欺于我,如不杀他誓不为人!”
又待半晌,才见个传令兵悠悠而来:“王爷有令,命前部正印先行官张谆张袭龙后军安帐,明日随大军拔营,兵发陨岩城,沿途率五千军马关照粮草,不得有误!”言罢转身便走。
张谆闻言大怒:“我乃钦命四品官员,你区区小卒敢不行礼!”
小卒“嘿嘿”讽笑两声,这才道:“王爷有谕,三品唱喏、二品打躬、一品到地,往上不分男女老幼皆需跪拜,往下只当马匹伺候。军令如此,小卒不敢有违。”
一句“往下只当马匹伺候”,直将张谆气得目前发黑、眶中金星乱滚,险些坐不住鞍鞒跌下马来。奈何曦若王爵加身、蟒衣金带,实在非他一介四品武官可比,只好忍气吞声,权当不晓。
当下自道:“本官请见王爷,你去通禀一声。”
小卒道:“王爷只教我传令与你,不曾吩咐我替你通禀,欲见王爷便就自去。”言罢竟自转身离去,将张谆一众撂在原地,大失颜面。
张谆见左右哨兵面上具有幸灾乐祸神色,心内自然大怒,待欲自行去见曦若,心内却道:“如是自去寻那小畜生,再教言语他嘲弄,实在有失身份。”只好又吃个哑巴亏。
待至军需官处,张谆道:“那官员,本官现今来营听用,你速将帐篷三顶支取于我。”
不料军需官却呷口茶:“王爷手令。”
“本官乃圣上钦定的前部正印先行官,全军上下哪个不识?还能谋了你的帐篷去?”
军需官将左腿搭上右膝,满面俱是无赖神色:“王爷有令,凡军需之物需见手令方可点支,否则休说是张前部,便是下官的亲爹娘来了,也是一概不与。”
可怜张谆前日伴驾时尚还威风八面,现今入营处处碰壁,心内竟顿生处“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味来,当下冷哼一声,大步流星便往曦若中军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