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越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仿佛此前被阴剑士围攻之事并未发生过。左眼之中的竖瞳还在不停地泛着红光,他垂在一侧的左手捏紧,复又松开。闭上眼,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神清明,竖瞳不见。
他抬脚,迈入了风沙中。
废弃古城是个不夜城。
日头虽然昏暗,却是长挂空中不落山的。
褚玄商站在掺着黄沙的大风中,忧伤地看着容佩玖和晏侬,一筹莫展地摊手,“糟糕!竟然不能用瞬移术么?我记得,明明是能的啊,莫非是我记岔了?”若是不能瞬移,光靠一双脚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到第三层的入口。原本他抱着瞬移的打算,带着两个初阶根本没问题,但若是不能瞬移,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不,你没记错,容佩玖当年就在这里用过瞬移术。”晏侬无比肯定地道,“而且,我不久之前才研究过,据我的了解,不死城的四层应该都是能够瞬移的。”
“那是为何?总不至于是这不死城主临时改了规则罢?”褚玄商郁闷道。
不死城内的一切规则,都是由不死城主说了算。以一人之力,掌控着偌大一个空间的规则,不死城主便是这么一个强大到令人咂舌的存在。但凡常人,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也怪不得东陆的正道修士视其为异类,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
容佩玖拧了拧眉。在她的记忆里,废弃古城确实是可以用瞬移术或者瞬移符飞的。她从前与褚清越闯不死城,便是褚清越用瞬移术带的她。
不知为何,今日却是不行了。
难道,真是不死城主千寻芳将规则改了?他又是何时改的规则?
她马上想到了容舜华,两页眉毛便拧得更紧了。
在能瞬移的情形下,高阶禅修在这废弃古城之中尚能做到来去自如,轻松躲避。但若是瞬移术不能用,这些毫无攻击力的禅修便与行走在古城中的肉靶子无异,随时
作者有话要说: 随地都有送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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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
明天咱们继续~
那个,本作者因为参赛理由太羞耻,而被取消参赛资格了。
但是,仍然要感谢浇灌我的小朋友,非常感谢。
☆、第31章
郁结归郁结, 路还是要继续往前赶的。
三人便顶着烈风, 行走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刚刚到达废弃古城之时, 风还不似现下这般猛烈,不过是一阵阵细风。哪知, 就在与容舜华、褚清越他们分道扬镳之后, 这古城内的风便一阵狂过一阵, 卷起厚幕般的沙土不说,还为探路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就像是故意在为难他们。
举目四望,视线被阻隔在几尺之内。此中状况, 对于躲藏在暗中的不死人, 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特别是不死人中的阴弓手, 惯会放暗箭, 这厚厚的沙幕便是其最好的掩饰。
“小晏侬,别离我太远, 走到我身边来。”褚玄商嘱道。
晏侬倒也没有多话, 听话地向褚玄商身边靠了靠。褚玄商在心里便免不了又高看了小姑娘一分,聪明,识相。
为免晏侬起疑,容佩玖便也走到了褚玄商的另一侧。
容佩玖暗暗解开了三成灵力禁制,先给自己套上一道灵障,又悄悄地为晏侬也加了一道。
晏侬身上的那一道灵障才刚罩好。
沙幕之中传来利器破空之声。
嗖!嗖!嗖!不见其形,先闻其声。等他们看清这些黑漆漆、阴森森的箭矢,四面八方全是, 已是来不及闪避,也无处可避。
褚玄商只来得及给自己施了一道灵障,余光瞥到身边的晏侬,暗道一声糟糕。
对方的箭速太快,晏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自己射来。她被这些阴弓手的箭速之快惊得没了想法,大家都是用箭的,这样一比,她的箭简直是龟速。在箭头离她只有一寸之遥时,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只刺猬。
她确实是变成了一只刺猬,然而,很快就不是了……
丁零当啷一阵杂乱的响动。
所有的箭矢全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停在靠近她身体半寸之处,然后纷纷往下掉,噼里啪啦落在她周围,堆起小腿高的一圈,将她围在当中。
她一下子懵了,呆了一会儿,看看褚玄商和容佩玖。他们也和她一样,四周是一圈小腿高的箭矢堆。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对着褚玄商抱拳道:“多谢褚公子的灵障!连施三道灵障,褚公子真侠义,也很厉害,晏侬佩服!”
灵障术乃是每一个高阶修士都会的一个简单道术,不需要法器的支承,以灵力为屏障,罩在自身或者施术对象的全身,可抵挡一般的实物攻击,但对于法术攻击,效果会大打折扣。灵力越高,灵障越坚固。灵障术属于自保技能,一般只对自己使用,很少会有人舍得为他人施灵障。是以,晏侬才会有此一说。容令怡的灵障,也被她默认为是褚玄商给加的了。她对褚玄商的印象,也从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转变成了古道热肠、能力卓绝的侠义之士。
这下,轮到褚玄商懵了。天知道,他才刚来得及给自己套灵障。他茫然地看向容佩玖,却看到容佩玖朝他眨了一下右眼,也对他抱拳道:“是啊,褚公子真侠义!”
褚玄商懂了,却只能厚着脸皮受了,嘿嘿一笑。心想,小晏侬这是在不知不觉中讨了女神的欢欣而不自知啊。同样是女神的拥趸,他与晏侬的地位还真是悬殊。像女神这样清淡的性子,要对他人上心,简直是比低阶晋高阶还要难的。于是,心里免不了一番羡慕。
这阵箭雨过后,风忽然间变小了。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黄沙,由于失去了风力的支撑,颗粒大的那些重新降落到地面,只剩下一些细沙仍然漂浮着。视野渐渐扩大,甚至能看清几丈之外破败的黄土墙。
风是小了,天却黑了。
前一刻还挂在头顶的金乌,不知所踪,天幕之上只剩下一片诡异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