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任喻霖穿着白衬衣和西服长裤,手里捏着车钥匙,他低头看一眼童铭菲桌上的纸箱子,问道:“收拾好了?”

童铭菲走进来,把马克杯也放进纸箱里,问他:“你怎么上来了?”

任喻霖说:“你说你辞职了。”

童铭菲“嗯”一声,“我辞职了。”她伸手将箱子里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最后一次打开柜子和抽屉检查自己的东西,同时对任喻霖说:“稍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任喻霖问道:“需要帮忙吗?我怕你拿不下东西,特意来帮你拿东西的。”

童铭菲把柜子门和抽屉都关上,站直了说道:“就这么多了,一个箱子。”

任喻霖点点头,他直接伸手把纸箱子整个抱起来,问童铭菲:“现在就走?”

这时姜瑶忍不住小声喊道:“菲菲?”

童铭菲对她说:“晚点电话联系。”

姜瑶用力点头。

童铭菲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办公室,见到方雪楠正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任喻霖,注意到童铭菲视线时,眼神顿时不太友善。

她不在意这些了,背起放在椅子上的小挎包,对任喻霖说:“我们走吧。”刚才那股子愤怒到现在也变得淡了。

还没走出办公室时,彭哲之手里握着手机出来了,他看见任喻霖,脚下稍顿,最后还是走过来,对童铭菲说:“接一下老板电话,他说让你多留一个星期,等签完合同你再离职,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都会正常发给你。”

他说着,把手机递到了童铭菲面前。

童铭菲看了一眼彭哲之手里握着的手机,之后又转头去看任喻霖。

任喻霖一直没有说话,耐心地在旁边等着童铭菲自己做决定。这时看童铭菲看他,便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一只手托着箱子,另一只手轻轻贴在童铭菲的后背,弯腰凑近她耳边低语:“不要委屈自己就好。”

从小到大,童铭菲也听过了不少夸奖和安慰的话,别人对她说“你很棒”、“你很努力”、“你很坚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不要委屈自己”。

任喻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道,维持着礼貌的距离虚虚贴在童铭菲的后背,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那只手掌的热度。

小孩子摔了一跤可以不哭,自己坚强地爬起来,但若是妈妈在旁边柔声说一句“我的宝宝摔痛了”,往往眼泪就会抑制不住流出来。

童铭菲从一开始知道培训的事情,后来和彭哲之理论,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哭的冲动,唯有这时候任喻霖一句“不要委屈自己”让她真正觉得想哭,就好像摔痛的小朋友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当然她没有哭,她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她只是觉得自己可以任性一次,她对彭哲之说:“我不需要。”

于是她也没有伸手接那个电话,转过头对任喻霖说:“我们走吧。”

任喻霖点头,“走。”

办公室门前的同事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从门口离开的时候,童铭菲突然感觉到任喻霖牵起了她一只手,那只手果然如同她之前所感觉到的那般温热有力,掌心甚至略有粗糙,带着她从人群中走过去。

“任总!”突然有惊讶的喊声从后面传过来。

任喻霖停下脚步,却并没有松开握住童铭菲的手,他回头看去的同时,童铭菲也转头去看,见到胡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一脸诧异看着他们。

胡娟重复问了一遍:“是任总吗?”

任喻霖点点头,“你好。”他显然还记得胡娟。

胡娟的目光在任喻霖和童铭菲脸上来转动,之后又看一眼他们握着的手,再说话时声音不那么稳了,她说:“任总,我们下周能签合同吗?”

本来在低声议论的公司同事突然都安静下来,神情茫然地看向胡娟,还有人拉了拉胡娟的手臂,但是胡娟并没有心情搭理。

彭哲之和方雪楠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着他们。

任喻霖没有回答胡娟,而是低头看向童铭菲。

童铭菲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向彭哲之,一字一句说道:“我觉得这家公司不诚信,制度也不透明。”

任喻霖说:“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他冲胡娟点头示意,一手抱着童铭菲的纸箱子,一手牵着童铭菲,朝电梯方向走去。

到他们走得远了,同事纷纷拉住胡娟问她什么意思,彭哲之眉头则紧蹙,问胡娟道:“那个任总是什么人?”

胡娟脸色十分难看,她说:“那是雨林集团的总经理任喻霖。”

走廊上聚集的众人顿时哗然。

彭哲之愣了好一会儿,问胡娟:“你确定?”

胡娟语气有些冲:“上次我跟童铭菲去雨林集团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说完,她问彭哲之:“为什么童铭菲会辞职?”

彭哲之没有回答。

胡娟说道:“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任喻霖会亲自出来接待我们,看来人家就是冲着童铭菲去的,这个项目让童铭菲从头跟到了现在,眼看就要签合同了,谁把人得罪跑了?”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彭哲之也沉默着,他看了方雪楠一眼,转身回去办公室里面。

胡娟胸口激烈起伏,眼看那么久的辛苦工作就要打水漂了,一腔愤怒无从发泄,推开挡路的人快步朝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这边一进去电梯,任喻霖就松开了握住童铭菲的手。

距离下班时间还差两分钟,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任喻霖抱着箱子,看向童铭菲,问她:“还生气吗?”

童铭菲本来低着头,手指蜷曲着贴在自己裤缝边蹭了蹭,感受任喻霖掌心残留的温度,闻言抬头说道:“我没有生气。”

任喻霖说:“刚才打电话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童铭菲叹一口气,说:“反正现在都无所谓了。”

任喻霖又问她:“真的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