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扛着两个破旧的帆布包,两只野兔、土豆、南瓜、粉条、蕨菜等等装得满满登登的,因为妇女大会是在早上八点半召开,所以杨小宝提前一天就来到了县里。之前,他还去了趟镇里,特意跟镇计划生育服务所的人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做到心里有数。
反正也不着急,小宝赶到县里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林婉儿的姑姑林云萍家庭条件一般,住的是在县北二道街一条胡同内的平房,进门是客厅,右手边是一个朝南的大卧室,再往前就是厨房,旁边还有一个朝北的小卧室。房间内的摆设也是几年前的了,老式的沙发,茶几,还有一台25寸的彩色电视机。窗台上摆放着一溜儿的九月菊,正盛开着橘黄色的花朵。
从正房到院门还有一小段距离,院内也不是很大,堆放着劈好的柴柈,竟然还拴着一条大狼狗,模样甚是凶恶。当杨小宝按响了门铃,那狼狗立即警觉的跳起来,嗷嗷的吠叫着。停顿了有几分钟,房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个子不高,扭动着水桶腰,见杨小宝这么一副老实腼腆、无毒无害的模样,原本要喝骂着的声音愣是给咽了回去,皱眉道:“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林云萍嫁入县城也有二三十年了,一年到头也回不了芦花村几趟。作为唯一的一个从芦花村出来,又是在县城里面生活的,林云萍有着无比优越的自豪感。开始的几年,哪个村民要是来县里,到她这儿落脚,她都会热情地招待。可渐渐地,也就失去了耐性,这些村民不是借钱不还,就是惹了什么祸事,一来二去林云萍也受不了了,对村民也产生了警惕心里,谁来都不行了。这要不是看着杨小宝老实巴交的,早就将他给轰走了。
杨小宝双手抚弄着衣襟,憨憨的笑道:“您就是林姑妈吧?林德财是我干爹,我是杨小宝。我这次来县里,是干爹特意让我来给姑妈送点土特产。”边说着,小宝边将肩膀上的破帆布包砸到了地上。
“蓬!”的一声,任谁都看得出里面的东西不少。
在县里生活久了,作为家庭妇女的林云萍难免会精打细算。本身又没有菜园子,想要吃什么菜都要去市场买,就算是一斤块八毛的花不多少钱,可也架不住积少成多。有些时候,林云萍也挺怀念在芦花村的日子,是过得穷点,但是吃什么菜的,都不用花钱。见杨小宝这么老实的青年,又扛了这么多东西,林云萍咧着大嘴,笑着点头道:“对,对,我就是林云萍。小宝,我知道你的。你既然是德财的干儿子,到这儿了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快进屋。”
杨小宝的脸蛋通红,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嘿嘿笑道:“不怕姑妈笑话,我现在是芦花村妇女主任,受到咱们沙河镇柳书记的指示,来县里参加妇女大会。我还是趁早去找个招待所,就不麻烦姑妈了。”
“哎呀,还住什么招待所呀!就在这儿住,又不是外人。”林云萍能嫁到县里来,自然是也有点小聪明,沙河镇那么多村子,柳书记单单只派小宝过来,这很是说明一个问题。再就是像杨小宝这样老实巴交的好青年,确实是不太多了,她是打心眼儿里面对他喜欢。
当然,她还有一个小心思,她的女儿刘桂花眼瞅着就三十了,模样也还不错,就是眼高过顶,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这女人一过三张,想嫁出去可就难了。刚好可以趁着这几天,观察观察这小青年,再跟林德财打听打听这小青年的为人,要是行的话,就将桂花嫁给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