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喉结滚动了一下,遒劲的手臂尚没有离开她后背,猛地收紧,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垂眸看着舒舒,“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嗯?”
感到他喷在她额头的气息异常滚烫,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烟蒂缓缓地按在她的肌肤上,令她不可遏制地战栗,从身体到灵魂——
舒舒闭上眼睛,没有出声,轻轻地吻他的下巴,不疾不徐,温温火火。
沈天擎鼻息渐重,低头吻住了舒舒,失控地将她揉进了怀里,狠狠地吻她。
舒舒攀在他肩膀的手,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
吻了好一阵,在舒舒感觉严重缺氧的时候,沈天擎停住了动作,揉着舒舒的头发,眸色深邃地望着她,另一只手,那修长的手指不知怎么就移到了她的唇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她的唇瓣,眸光跟着炽热起来,地声音低沉,“说,说你爱我。”
舒舒有些惊讶地看向沈天擎,明显地感觉到今天的他不同往日,口腔里还有烟草的味道,很浓……
她似乎很多天没有看见他抽烟了,抬手抚摸了一下他微拧的眉,指腹从眉心一直抚到了眉梢,“是不是苏子航又找你了?”
“他找我和你爱我有关系吗?”沈天擎眸色深邃地望着舒舒,声音低了许多。
舒舒看着沈天擎问,“那你爱我吗?”
“你觉得呢?”沈天擎反问了一句,松开了手,走到洗脸池旁,拿过牙刷缸接了一些水,放在一边,拿过牙刷挤了牙膏,背对着舒舒刷起了牙。
舒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天擎,听着牙刷软毛刷在牙齿的声音,走过去,两手圈住了他的腰,手指在他小腹处扣紧,“上次苏岚抱着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沈天擎看着镜子里,映在他腰间那双白皙的手,一根根手指嫩葱一样,手形特别好看,停住了刷牙的动作,“你想要我有什么感觉?”
舒舒声音清脆了几分,“排斥的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话音一落,沈天擎继续刷牙。
舒舒脸蹭着沈天擎的背,靠紧,“那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沈天擎吐了一口药膏,端起旁边的水涮了涮口,吐在洗脸池里,“往下一寸的地方,自己摸。”
感觉到她柔软的手真的摸了一下,沈天擎按住了她的手,掰开,回头看向舒舒,低头,揪了揪她的衬衣,帮她系好了上
面三颗扣子。
舒舒看着他黑色的头顶,感觉到他的指关节隔着衣服轻轻地蹭在胸上,声音也变成了蚊子声,“沈天擎,我抱着你,你硬了,是不是代表你爱我?”
沈天擎系好最后一粒纽扣,修长的手指停在她锁骨的位置,轻轻地揉摸,面色有那么一些不自然,“你说是就是吧。”
舒舒看着他别扭的表情,握住了他的臂弯。
沈天擎眼角刮了她一眼,无奈地叹气,突然俯身抱起她,垂眸望着她,薄唇紧抿,声音低醇,“现在胆子都大起来了,是不是以后要把我压倒在床上硬来了?”
舒舒抬头看向沈天擎,低了头,认真地出声,“男人强|奸女人是犯法的,女人强|奸男人不犯法,因为男人不愿意,女人拿他没办法。”
沈天擎盯着舒舒红透的耳根,“知道的还真不少,你以为柳下惠那么多!男人的那玩意儿都是摆设?当然,如果你想强|奸我,可以,事后,我保证不会追究你任何刑事责任。”
舒舒别过了脸,“谁要强|奸你了?”
“我刚才看见你很饥渴……”
“你才饥渴呢!”舒舒别了别鬓发,呼吸有些乱了。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想起芊芊,脸色紧绷了几分,“舒舒……”
听到他唤她的名字,舒舒嗯了一声,回头看向沈天擎,红着脸问,“刚才怎么抽烟了?”
“烟瘾犯了。”沈天擎随意地出声。
出了卫生间,舒舒不由地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有红点闪烁,脸色难看了几分。
沈天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眸色寒峭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舒舒抬眸看向沈天擎,“刚刚,还是宁宁看见的。我给他打电话了。”
沈天擎身形僵了一下,看向舒舒。
舒舒长发垂下他臂弯,看向他,“和他讲不清什么理,最后把他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了。”
沈天擎脸色舒展了几分,抱着她进了病房。
贝贝和安妮都看向这边,安妮很有眼力劲,“贝贝,宁宁,妈妈要休息了,我们也去那边午睡吧。”
她利索地牵了贝贝和宁宁的手,出了房间。
沈天擎看了一眼,讲舒舒放在床上,走过去反锁了门,又扫了一眼阳台的方向,眸色落在舒舒身上,“舒舒,你见过你外婆和外公吗?”
舒舒摇了摇头。
沈天擎顿了顿,“除了你舅舅和你妈,安家还要什么人吗?”
“没听说过。”舒舒看向沈天擎,“我舅舅和你说了什么?”
“说你是个磨人精。”沈天擎眸色深邃地落在舒舒脸上,若有所思,沈氏被税务部门调查,如果不是安东,还会有谁向他下手?苏子航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在想什么?”舒舒抬头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回过神来,“睡一阵吧。今天早上没怎么休息。”
他上了床,半躺在舒舒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看着她闭上眼睛,渐渐睡熟了,侧头看向另一边,眼前都是芊芊的音容相貌,渐渐眯了眼睛。
许久,他才回头看了一眼舒舒,抽开手臂,让她枕在枕头上,侧身下床,拿了手机走到阳台上,给沈闫打了一个电话,“爷爷,冯悦老家出了点事,她回去了,突然阑尾疼,又做了一个阑尾切除手术,暂时不可能来美国了。”
沈闫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怎么她的手机打不通。”
沈天擎身形笔直地站着,看向苏子航病房的方位,“昨天她还给我打过电话。”
沈闫哦了一声,问道,“舒舒这几天胎位还稳定?”
沈天擎压低了声音,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熟睡的舒舒,“没有外界干扰的话,倒是稳定。”
沈闫咳嗽了一声,装作没有听懂,“子航的鼻梁骨是不是你打断的?”
沈天擎轻笑一声,“爷爷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说起来,有件事,我想和爷爷确认一下。顾子寒在这里照顾舒舒的母亲,我听他提到和我大姐有过一段五年的婚姻,二十四年前的离得婚,子航今年好像二十八岁
了,是不是?”
沈闫靠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瞬间青筋爆出,低低喘息,“他、他和你提这些做什么?”
“偶尔聊起。”沈天擎眸色深邃了许多。
沈闫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天擎一手搁在阳台栏杆上,“别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好奇子航是顾子寒的儿子,还是苏平的,或者另有其人?”
沈闫声音激动了几分,极力稳住了呼吸,“当然是苏平的!”
沈天擎嗯了一声,又问了一下沈闫的身体状况,挂断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给姬唐打电话,“查查二十四年前顾子寒和沈云卿的事,越详细越好,特别查查到底谁是苏子航的父亲。”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些事有莫名的关联,当事人都闭口不提,他只能一点点慢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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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闫挂了电话,心神不宁,看向苏岚,“你扶着我下去,我想见见安然。”
苏岚扶着沈闫到了楼下,一进病房,见安然和冉荏住再一起是一个病房,不好说什么,看向安然,“阿然,身体好一些了吗?”
安然侧过了头,没有看沈闫,闭上了眼睛。
沈闫也不怒,“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
安然冷笑一声,“你们好,我们兄妹并不好,我的女儿过得更不好。你们不让我去a市,好,我不去,可是你们也没有为此善待过我的女儿。”
沈闫握紧了拐杖,看了一眼冉荏,“子航是瞒着我和舒舒结的婚,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快离婚了,这件事,你总不能算到我这把老骨头的身上吧?更不应该在天擎面前乱嚼舌头根子!”
安然睁开眼睛看向沈闫,眼中怒火喷薄,“我在他面前说什么了?”
沈闫脸色很威严,“说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回头示意苏岚叫护士把冉荏推出去。
冉荏不肯,苏岚在旁边不停地劝慰,压低了声音,“阿姨,你放心,我已经给我天擎哥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上来了,没事。”
冉荏看了一眼苏岚,“岚岚,谢谢你了。”
苏岚一笑,“没事,我应该做的,天擎哥一向对我那么好,能帮他做点什么,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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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分钟,沈天擎上来了,看见苏岚,呼吸带喘地问,“人在里面?”
苏岚点了点头。
沈天擎从护士手机见过病房的钥匙,走到门口,动作很轻地打开,站在那里,将手里的钥匙递回护士手中,听到里面动静大的时候,推开了门。
“已经把如城送进去,你们还希望怎样?别不识好歹,我今天来和你商量,是看在舒舒肚子里孩子的面上。我希望你能保守好你知道的那个秘密!”
安然声音刺拉拉地,“保守,那么你又给了什么封口费?”
听到门响动,沈闫和安然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沈天擎,停住了话头。
沈天擎走过去,眸色深邃地看向沈闫,“爷爷,我怎么不知道沈家有什么秘密?”
沈闫握着拐杖,看向沈天擎,声音很低,却像在咆哮,“沈家没什么秘密!”
安然只是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了,想到母亲惨死的模样,恨得上下牙齿咬在一起直打颤,眼底多了几抹红血丝,“没有秘密?的确没有秘密,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
沈闫看向安然,吼了一声,“你住口!”
安然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你……当年你要是嫁给如城,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非要追求什么破爱情!现在又反过来教唆天擎,居心何在?”沈闫握着拐杖的手在不挺地发抖,脸色一阵阵泛白。
顾子寒听到动静也进门来,安然看见他,声音更冷,笑的更加悲怆凄厉,“是,我是为了追求破爱情,葬送了我父母的性命,我贱,我后悔,但是沈云卿比我更贱
,更龌龊,更无耻!顾家和沈家比我更贱!我以为你们两家永远结为同盟呢,到头来也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
安然失控地哭出了声,身子剧烈的颤抖,眼中的红血色越来越浓,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天擎大步上前,拿过遥控器,呼叫了医生和护士,回头看向苏岚,眸色寒峭,“还不扶着老爷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