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陈桃川有着同样对机械的热爱,加上他出身于香港皇仁书院,是科班出身的机械人才,因此两人十分交好。陈桃川有什么不明白的也经常向谢瓒泰请教,两人虽然相差二十岁,却因此成了忘年交。
这次接到赵守宏的邀请函,陈桃川拿不定主意,当即就找到谢瓒泰商量此事是否可行。身为报社主编的谢瓒泰消息要灵通许多,他对赵守宏有过一些了解,尤其是对于赵守宏发表在申报上的社论让他拍案叫绝,因此他对中川十分向往。
听说赵守宏来信,邀请陈桃川举家迁往中川办厂,还奉上了丰厚的川资路费,谢瓒泰自然是极力赞成。有了谢瓒泰的劝说,陈桃川才下定了来川的决心。而谢瓒泰经过此事,他心中那个飞艇梦又活泛了起来,因此他不请自来,跟着陈桃川来到了中川。
只不过谢瓒泰有晕船的毛病,他们为了运送机器,先是做海船从粤东到光海城,然后又沿江而上抵达重山城之后,这才弃舟登岸由陆路前往建昌道。由于这么长时间的坐船,谢瓒泰吐得七荤八素,身体十分虚弱,因此他一直在后面车厢上休养,直到住店的时候才下车与陈桃川同席吃饭。
“有劳陈老哥了,我已经好多了,相信过几天就好利索了。”谢瓒泰点点头,也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见到谢瓒泰吃饭,陈桃川心情好了许多,他也拿起白面馒头转头对着弟子道:“如果不是人家赵大人给了如此多的路费,咱们就能一路赶路搭车,还能吃上这白面馒头了?做人不能忘本,要记得人家的好处,不要总向坏的方向想。”
“知道了师傅。”陈拔廷飞快的扫荡着手边的食物,一边唯唯诺诺的点头。
听到师徒二人的谈话,邻桌的年轻人凑了过来道:“这位老丈,您说的赵大人,是不是如今的中川提学使赵守宏?”
“你也听说过?”陈桃川惊讶的说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我的姐姐在大人府上做工,我这次去就是投奔姐姐的。”
“我们也是过去投奔的,想不到还能遇到同路的人。”陈拔廷笑道,他们都是工匠,生平很少出门,对于出门在外的忌讳并不知道多少。如果是个老江湖,遇到主动搭讪的人都会十分警惕,尽量不与对方产生交集,而他们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陈桃川师徒没有戒心,并不代表见多识广的谢瓒泰没有,他皱了皱眉看向那个年轻人,但却没有说话。他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何目的,判断一下是否土匪来踩盘子。
年轻人很快与他们坐到了一桌,陈桃川询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否了解这位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