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杨嘉柔推开李慕重,自顾自的离开。
若是再不离开,她怕她会忍不住露馅。
“后来李公子去赶考,高中榜眼。”如今的杨嘉柔在讲起这些事的时候丝毫伤感都没有。“结果他为了平反杨家冤案得罪了人,无辜下狱,最终死在狱内。”
杨嘉柔抬起头来,对谢淮君微微一笑,这一笑,眼中竟好似含着星光。“多谢谢公子帮忙,在魂飞魄散之前,我还想见一见我的父亲,还望公子答应。”
既然是最后一面,谢淮君也不好不同意。
那简陋的草屋就在不远处,小小的,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吹倒。
一路上野草丛生,传来衣服勾到草尖的沙沙声。
沈诀本来一直跟在后面,后来偷偷的伸手拉住谢淮君的手。
谢淮君“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沈诀,沈诀低着头不看他。
难道是小崽子害怕了?谢淮君在心里偷着乐,表面上一点儿都没显露出来。
其实沈诀只是想着,今天还没试探师父底线,不如牵个手试试。
师父的手修长而柔软,手指上因为常年练剑会有几个小茧子,磨得他整只手都酥酥麻麻的。
三个人一路走到草屋旁,谢淮君突然觉得不妙。
杨嘉柔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有一种呛人的难闻。
谢淮君先察觉到这股味道,从怀里抽出一个手绢递给沈诀。沈诀乖乖的用手绢捂住口鼻,这才没打喷嚏。
那手绢上满是师父的味道,就像扑进师父怀里一样。
谢淮君突然感觉拉着的手冒了汗,以为沈诀害怕,还用手指蹭了蹭沈诀的手指。
沈诀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谢淮君却在此时突然握紧了沈诀的手。
杨嘉柔跪在床边,抚摸着床上腐烂的血肉和白骨。
她的父亲已经去世许久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死在一间草屋里,谁都不知道。
她和父亲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他们孤苦无依,都只剩下彼此,女儿若是死了,父亲也活不下去了。
小时候,她的父亲是极为疼宠她的。一直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即便是流放也尽量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