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发完短信,通过语音助手说道:“你说说这些人,怎么没一个体谅领导的,工作重要还是领导身体重要?”
霍沛璋一手握住新手机,动作停了下来。
他诧异的瞥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旧手机,重新坐了下来,端起冷了的咖啡慢条斯理晃着,漫不经心道:“你倒是很会......说话。”
耿白感觉他想说拍马屁,不过大概是涵养很好,没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好词。
耿白不觉得自己多会说话,就他生前的那副皮囊,不用说话,往那里一站,就是沁人心脾的靓丽风景线,再加上一肩金光闪闪的勋章,从来都是领导最喜欢的崽子,人民群众最可靠的警察叔叔,花痴小仙女最养眼的帅气小哥哥。
除了他妈,耿白不用费心思讨好任何人,所以不用‘很’会说话,他只要张嘴说话,就能迷死一大帮。
“没有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比您的健康更重要了。”耿白十分谦虚,不知道自己哄的霍叔叔刚刚还协助新手机差点篡了他的位。
霍沛璋眉心的阴云莫名被他愉悦了,渐渐舒展,靠在椅背上,揉按着太阳穴。
橘黄色的夕阳从落地窗里照进来,城市的喧嚣被隔音玻璃挡在外面,只留下夕阳和灯火辉煌的背景画,安静的缓缓流动。
霍沛璋发现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安静的欣赏余晖下的城市,不管是漂洋过海活在异国他乡,还是他血脉流淌的祖国,他都不曾静静远眺过,他走的太快,像是飞驰的高铁,从不欣赏沿路的风景,只有不停地开动,在风雨中也从不歇脚。
霍沛璋望着夕阳为城市渡上金色的描边,鸦色睫毛垂下来,他的左手边有四五份方案——关于开发技术团队重组、关于公司组织架构建设、关于廉洁岗位的设置方法等等,而右手边是集团下发的通知、命令、决定,急需落实下去。
每一项工作都是迫在眉睫,等候着他最终的决定。
手机里的那位仁兄说:“工作是很重要,但真的重不过性命。生前我一直想多陪陪我妈,带她去国外转转。”
但是过他手里的案子无一不是重大跨国犯罪案件,红色通缉令悬在国际刑警的头上,让他没法置之犯罪不顾。
现在回头想想,他每次在家停留的日子最长没超过三天。
不到三天的时间能做什么呢,他结束案件,连夜飞回来,疲倦不堪,靠在家门口抽三根烟才能打起精神,回家一叫妈,嗓子嘶哑的像破铜烂铁相互摩擦。
他想陪他妈聊聊天,老太太一见他就急眼了,二话不说把他轰去睡觉,他一睡就能睡个昏天暗地,睡得胃病犯了,绞痛,才白着脸爬起来找他妈要饭吃。
他家厨房里总是温着一锅暖胃的小米粥,案台上有茶叶蛋、油条和小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