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地想送药给他,这一天沈浮都没敢出门,直到黄昏时分,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狩猎者们回来了。
沈浮走到门边撩起草帘,只见附近草屋中的人也纷纷走了出去,朝门口聚集着。然后他就被一群热情的人给拖走了……这种时候,沈先森真心希望自己和某位姑娘一样自带高冷光环。
部落的大门附近,留守其中的人们站成左右两排,以目光和笑语迎接着狩猎归来的战士。
“太好了,这次没人受伤。”
“而且猎物比上次多了不少。”
“那是当然的,她回来了嘛。”
……
类似于此的对话声持续响起,从其中沈浮听出了他们对夜辰的推崇。
沈浮第一眼就看到她了,因为这姑娘正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手中提着她清晨时从他腹中抽走的重剑。有几名男性战士和她一起走在最前排,后面的战士则抬着用木头做成的简易扁担,上面用藤蔓绑着一只又一只还在滴血的猎物。
几乎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夜辰的目光也准确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心情好像很好。再然后,她在一片哄笑声中快步走到他面前。
“我回来了。”
“额……”沈浮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没受什么伤吧?”
夜辰摇头:“没有。”而后再次重复,“我回来了。”
沈浮敏锐地觉察到这里似乎有坑,试探着回答说:“欢迎回来。”
夜辰将剑插回他腹中,第三次重复:“我回来了。”
沈浮:“……”无论尝试多少次,被捅的感觉都是如此奇妙!而且,她是不是又有点生气?
就在此时,其余已经有了契约者的战士也纷纷走到了留守者的面前,一句“我回来了”后,顺利地获得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沈浮扶额,原来这姑娘是想要这个吗?
“咳,”他左右望着咳了声,“回去吧?”
盯。
沈浮:“……”别总是用这一招成吗?
事实证明,他还真是拿她的眼神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叹了口气,上前虚抱了下她很快地松开,却无意中看到她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痕。他眼眸一缩,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怎么回事?”
夜辰歪头看了眼,不太在意地回答说:“不小心被猎物的獠牙擦到了,不用担心,已经快好了。”
沈浮不傻。
他很清楚这姑娘的自愈能力相当强,从“和她签订契约的他在几个小时就自愈了致命伤”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狩猎的地方离部落应该有相当的距离,回来也需要相当的时间,到现在都没完全痊愈,可见当时受的伤绝不是像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而她的表情如此镇定,只能说明两点:一,她不想让他担心;二,对于这种事,她已经很习惯了。
只要一想到后一点,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不太舒服。
“跟我回去擦药。”他扯着夜辰的手就往回走。
夜辰回答说:“我还要主持分割猎物。”
“先涂了药再说!”沈浮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毫无疑问,这姑娘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行为让他十分地不愉悦。
众所周知,老好人不发火则已,一发火那必然是惊人的。
别人姑且不说,反正第一次体会这一点的夜辰是怔住了,而后她点了点头,没再反抗地被他扯着回去了。
才一进屋,沈浮就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把这姑娘带回来,而是一时心急就忘记在其他人面前给她面子。她总是记着这一点,他却忘记了,这样实在是不好。他连忙转身准备道歉,却发现她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不仅看起来毫无怒色,反而像耷拉着耳朵尾巴“做错事求主任原谅”的大狗。